激来,“老大人药方精准,大哥已然无虞,姑母仁慈,裴家俱是感念。”
齐裕更是得意了一些,当下不疑有他,向着北方拱了拱手道,“太后圣德,得知裴世子与国书有恙,便即刻遣了老臣来云州,对镇南王府的关怀之情,真是叫人感怀。”
他深深瞧了裴贞一眼,意有所指,裴贞从善如流,应道,“正是。”
齐裕抬手抚了抚颌下的长须,笑意愈发深了些。
“齐大人,裴五公子。”
晏初七一去即返,齐裕见他手脚如此利落,十分高兴,向裴贞告了一声罪,便跟在初七后头,且去休息了。
待他的身影走远了一些,裴贞又恢复了一贯的懒散模样,闲闲抱臂倚靠在廊柱之下,敛去了所有笑容。
陆清规从墙后缓缓转出,负手立在他的身旁,他似乎是笑了笑,“五公子晚辈模样倒是十分乖巧。”
裴贞眼也未抬,张口便回道,“比不得宣王殿下听墙根的功夫娴熟。”
陆清规并不以为忤,“你怀疑裴太后。”
“齐裕这个蠢货,”裴贞眯眼瞧着齐裕远去的方向,淡淡道,“我不过是提了一句太后,他便以为我是知道内情的,这便想要向裴家讨一个顺水人情。”
“自帝京往云州,即便是一路快马,也需大半月的时间,裴世子染疫却不过十日。”
“而齐裕的手中却已经备好药方了。”裴贞冷笑一声,“果然是我那好姑母的手笔。”
陆清规轻轻望向廊下,那里种植了一些矮木,已经枯黄的十分厉害,南方的植物与北方不同,喜温暖,不耐寒,却总会在来年的春日里,抽长出一些顽强的生机。
“云州瘟疫,针对的是宣王府,如今是沾了世子的光。”
裴贞抬头瞧向北方,“殿下救下我大哥,裴氏世子在手,帝京想来不会再对你动手。”
陆清规并不否认,神色漠然,“不过是不忍裴世子枉失性命罢了。”
“云州此事累及我大哥性命,这笔账,终归要与他们算上一算的。”
陆清规转眼瞧着裴贞在寒风里有些苍白的面孔,半晌才淡淡道,“你与镇南王不相像。”
裴贞挑了挑眉,“又如何?”
陆清规摇了摇头,他忽然想到了三年前那个同样寒冷的冬天,镇南王在马上,横在城门之前,曾于他久久无言,终究不过是长叹一声,
“请三皇子殿下接旨。”
庭院萧疏,冬日里愈发显出一些冷清空旷之感,裴贞与陆清规二人立在廊边,一人斜斜倚柱,一人挺拔如松,尽管沉默,却生出几分相称又得宜的风华之感来。
“陆清规,”裴贞忽地出声问道,“齐裕果然是去了客房?”
陆清规淡淡应道,“官驿狭小,贵人如云,又从何处再寻一间客房?”
前头还空着的,不过是一间阴冷又潮湿的柴房罢了。
裴贞抚掌长笑,“你们姓陆的,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陆清规闻言并不应声,眼底却兀自生出了两分笑意来。
杨鸿生拿起天工鸟摆弄了几下,它忽的扇起翅膀飞了起来,越飞越远,他哎呀一声,对沐照寒道,“怎的杵着不动,这么久才做好的,还不快去将它追回来。”
“哎!”听杨鸿生并非要赶自己走,她应了声,擦去眼泪朝那天工鸟追去。
小狗又边叫边跟在她身后,两侧的花草树木迅速后退,虫鸣鸟叫也逐渐微弱,沐照寒跑了许久,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她停住脚步,发现周围已是一片虚无。
她低头看向那只小狗,它摇着尾巴绕着她转了几圈,“汪汪”叫了两声,忽的变成一团发光的微尘飘散开来。
一片寂静中,只剩下天工鸟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