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要看他脸色,你不要命了?!”
紫虚点点头,待沐照寒松开手,她凑到沐照寒跟前,低声道:“我听司命姐姐说,他是你的情郎?”
“不是。他”
“但司命姐姐说,他那时候是个宦官!”
“是。他”
“那你们两个怎么?!”
“不是。我”
“他是怎么当的宦官?是探囊取物,还是拔钉抽楔,还是彻彻底底的鸡飞蛋打?!”
“这我不太清楚。不过按常理我们长秦王宫应当都是鸡飞蛋打。”沐照寒惯性回答,但很快察觉不对:“不是紫虚。你仙术练得一般,成语会得倒是不少。”
“我好奇嘛”紫虚笑笑:“不过姐姐,你要跟他再续前缘吗?可是五百年已经过去了,他都不知死了多少轮了,应当已经不记得你了。”
沐照寒想起她第一次杖责陆清规时,他嘴角噙着血,含笑咬牙对她说的话。
“公主殿下!今日杖责,陆清规没齿难忘!生生世世,陆清规都会记得公主今日的样子!公主可莫要忘了在下啊!”
沐照寒又想起她自城墙坠落前,他伸过来的手,心头缓缓溢出一阵闷痛。
“我记得他就好。”
沐照寒又想起那一席近妖的俊逸容容颜,心头不由颤了颤,生出已经不知道在心海里酿了几遭轮回的隐痛。
陆清规现下二十八岁年纪,去年先帝薨逝,年仅五岁的太子继位,他官拜太傅。
皇位的更替代表着世家利益的革新,世家门各怀心思,同皇权在暗中博弈着。可偏偏皇帝年幼,难掌社稷,当今乱世,邻国群狼环伺,可谓多事之秋。
陆清规此番跋涉,来到虹州造访陆家,想必是存了拉拢之心,想要通过联合世家,结束时局的动荡。
沐照寒想着,陆珏是有一些小聪明,但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投机手段。若说是他让陆清规大老远跑这一趟,实在不大值得。
陆清规真正想拉拢的,恐怕不是陆珏,而是陆珩的儿子,也就是姑娘们这些日子津津乐道的陆二公子陆忧。
陆忧继承了他父亲清正温润的容貌,也一样的博览群书,善清谈,在虹州和四邻州府都有贤名。
甚至因他风度翩翩,还引领了一些当世的风潮。
男子衣衫多颜色沉闷,布料厚重,可陆忧独爱清浅绸缎,某日清谈,他说到激昂处,手臂一抬,薄缎制成的袖子顺着手臂滑下一节,露出如玉般的腕子,在场之人为之倾倒。
此后,浅色的绸衣纱衣便时兴开来,成为文人墨客的心头好。
随着一次次的清谈宴会,陆忧的美名也越传越远。
虹州境内有大河兰河穿过,于是陆忧便得了“兰河公子”的美名。
想到这里,沐照寒“噗嗤”笑了一下。
她想起陆清规也有别号来着,叫“蘅山妖君”,端看他那张狐狸精似的脸,可比陆忧贴切多了。
姑娘们本在因为孟六的骚扰而情绪低沉,猛然听到一道突兀的笑声,难免愠怒。
于是她们决定,要让沐照寒站在献舞队列的最角落,绝不让大人物们瞧她一眼。
沐照寒对她们这项决策浑然不知,只沉浸在自己将要见到陆清规的期待还有微茫却切实存在的恐惧之中。
她有些害怕见他。
陆清规。在沐照寒还是长秦公主的时候,他是宫里的太监。
他本只是长秦王上一名媵妾身边的侍茶,因为长得好看,又很会媚上,而立之年,便爬到了殿前枢密使的位置。
王上对他宠信至极,甚至超过了宰相。
长秦王上昏庸无能,沉迷酒色,手上的奏折几乎都是陆清规来批。
他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