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姑娘所说,那沐家能屹立百年不倒,该是远离京城纷争的。”
“嗯。”沐照寒点头。就这样又过了半月有余,灾情稳定下来,洪水渐渐退去,只是朝廷的粮草还未到。
这天夜里,栖枝从外头拿了个锦盒递给沐照寒,里头放了把同先前一般无二的折扇。
说来也怪,栖枝回去再找那把折扇却是寻不见了,想来是被洪水带走了。可沐照寒分明记得那把折扇陷进了树干之中,怎的会被洪水带走。
既寻不到,沐照寒也没在强求,又重新做了把,现下眼前这把就是新的。
“近一月了,朝廷粮草却仍未到。”沐照寒语气微凉,“一路上还少了不少。”
新做好的折扇扇锋锐利,沐照寒拿在手中把玩着,“此次负责押送粮草的是谁?”
栖枝:“回小姐,是宋阳。”栖枝垂着头,似是在思索,须臾,她折腰,以额贴地,温声道:“民女幼年走失,幸得沐家给予温饱,才有今日。沐家待民女犹如亲女,民女只愿留在沐家,以报养育之恩。”
栖枝刚说完,齐行安便急急道,“若回齐家,齐家自会替你报了这十几年的养育之恩,且还能以齐家女的身份风光嫁给那沐家大郎……”
身侧的齐予安侧头瞪了弟弟一眼,齐行安一瞬间便止住了话。
大殿内,众人的目光来来回回几番交涉,陆清规亦向沐照寒递了个眼神。
不过沐照寒不曾看他,自然也没回应他。
“至于沐四姑娘说的亲事,便由他们自个儿决定,如何?”
皇帝垂眸暗忖几息,道了声“盛王所言甚好,那便如此罢。”
说罢,一挥手便止了这场争执。
公公继续念方才未念完的礼单,齐家兄弟起身躬腰又行一礼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栖枝也起身跪坐回沐照寒身后侧。
氛围重新平静下来的大殿里,一道探究的视线落在沐照寒身上。
“宋阳?”沐照寒眼眸一眯,“宋太傅之子?”
栖枝:“回小姐,是的。”
“他不是与静王交好?”宋阳一身锦衣在溪边打水,神情冷凝。身旁有身着盔甲的侍卫也在打水,神情却颇有些悠闲。
宋阳打完水,又捧起一把溪水往脸上泼,开口语气有些焦急,“还有多久到灾地?”
身旁的侍卫不慌不忙,“快了。”
宋阳脸色又冷冽了几分,“七日前你也是这么说的。”语气比这夜间的溪水还凉上几分,“继续赶路。”
沐照寒靠在椅背上,阖着眸轻摇手中折扇,带起一阵阵寒凉的微风,“可静王在此赈灾啊,宋家总不会私吞了这赈灾的粮草…”
“粮草未及时到,还少了,该是针对两位皇子来的。”沐照寒睁开眼眸,手中折扇一合,“不管怎样,粮草不够,百姓等不了了。”
沐照寒站起身,拍了拍衣襟,“走,我们去劫粮草。”
须臾,院中闪过两道身影,与此同时,在江南另一处密林中也同样闪过几道人影。
“那沐家这回又怎么会参与他们的夺位呢?”
“他们定然不会直言让沐家站队,他们要的,该是沐家不得不站队。”
歌槿不明白,垂了脑袋,不再接话。
沐照寒伸出廊外的手已满是雨水,连指尖也在滴水。
忽然,她手掌猛地一握,掌心中的雨水炸出一朵极小的水花,指缝间渗出的雨水落入土地中,微风伴着细雨,模糊了沐照寒的声音。
“阿姐去岁及笄了。”是夜。
河边倏然响起河冰破裂的声音,伴随着刀剑相撞的声响划破了林间的寂静。
不一会儿,又传来了河水流动的玎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