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儿子的脸颊,泪水一滴滴打在他的衣襟上。
“怎么会……怎么会偏偏是你?你可是大皇子,是未来要继承这江山的人!”
这竟然,真的是单纯的意外吗?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会遭遇这样的意外。
老天爷不会如此对待他们的啊!
“如今的我,腿废了一边。太医说了,纵使将来能好,怕也落下病根。父皇本就不喜欢我,他要的是一个能撑起天下的储君,而不是一个……残缺之人。”大皇子从喉咙里挤出一声苦笑。
他的话,如同利刃般刺进郑贵妃的心口,她瞬间哭得浑身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昏厥过去。
郑贵妃抓着大皇子的手,泣声急切:“昭儿,纵然是意外,我们也不能就此认命!你要记住,你才是宣平的长子!纵然伤了腿,也还有母妃在,你父皇终究不会不顾血脉,母妃定要想办法,让你仍稳稳立于储君之位!”
大皇子心口剧烈起伏,眼底闪过一抹阴鸷,他当然明白母亲的苦心,可那种无能为力的屈辱感,压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母妃,孩儿知道。”他咬牙切齿,眸色森冷,“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认输。谁笑到最后,还未可知。”
事到如今,也只能按照他先前所想,借助外邦之力了……
与此同时,季寒临这边。
脚步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是苏公公快步而来。他进殿后,在门口弯下腰,低声请示:“殿下,您交代的事情,老奴已经照办了。”
“马场的廊下,老奴早已提前焚过香,大皇子醉态之中,自是不由自主被那气息牵引,误打误撞去了马场。”
后来之事……就这么顺理成章了。
大皇子的衣物上沾上了些许香气,那香出自他们大晏,常人闻到并无大碍,可若是禽兽嗅入鼻息,就会变得躁动不安。
于是,那日马场上,本来驯顺的骏马正是因此而受惊,冲撞了大皇子。加之大皇子醉态未消,步伐踉跄,避无可避之下,仓皇间跌落台阶。
这一切怎么看都像是个意外,滴水不漏,纵然别人怀疑,也查不出半点端倪。
得了苏公公的复命,季寒临神色未变,淡淡“嗯”了一声。
苏公公抬起头,看着少年那道挺拔的身影,心口止不住跳着。
在宣平干这种算计皇子的事情,他还是有点害怕东窗事发的。
毕竟跟了殿下多年,苏公公深知他的心性。殿下心思缜密,从来不是喜欢冒险的人,可这桩事情,对季寒临来说,属实是弊大于利。
“殿下……”苏公公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开口将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殿下的谋划确实天衣无缝,几乎滴水不漏。只是,老奴不明白的是,您大可以不必冒这样的险,毕竟如今殿下还在宣平的地界。若是对宣平皇子下了手,一旦走漏了风声,恐怕最先受威胁的,就是殿下的性命啊!”
季寒临仍旧没有开口。
他自然知道,自己如今在宣平宫中,身份尴尬。若是牵扯出谋害之名,不止宣平皇室,连大晏那边也必然会弃卒保车。
但,他在做这件事的时候,丝毫没有犹豫。
若只是对他下手,季寒临还能忍耐,自己倒是无所谓。而大皇子和郑贵妃却是想对温浅宁下手,他半分都忍不了。
向来自恃冷静自持,遇事算无遗策,从不为情动摇,可一旦涉及到那个少女,他就像失去了理智一般,甘愿涉险,亲手把刀递给命运。
这些季寒临没有对苏公公说,他收回了视线,眼神冷冽。
见殿下不不语,苏公公叹了一口气,有些怅然。
“殿下,老奴斗胆再多一句。最近宣平与大晏的战事愈发吃紧,边关血雨腥风,恐怕两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