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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一连扔了两张纸条过去,季寒临皆是视若无睹,她气得想当堂拎着他的衣领逼他说话。

可奈何课堂上人多眼杂,她也只好忍着。

终于挨到下课了,温浅宁心头满满的忿怒,站起身便要去找季寒临讨说法。她正要跨出几步,冷不防被身前一人拦住了去路。

“昭华妹妹。”

谢云霁笑容明朗,带着亲近的意味凑了过来,他手中拿起了温浅宁的课业,声音不疾不徐:“以后你的课业若有不解之处,不必再去麻烦季公子了,交给我便好。”

言辞轻巧,语气体贴。

温浅宁愣了愣,还未开口,季寒临那边已动作,他正收拾好案几,冷冷抬眼,眼角余光扫过两人,并没有什么反应。

然而心底,却有种说不清的烦躁蔓延开来。

在谢云霁口中,温浅宁要他帮抄课业便是麻烦了他,谢云霁帮她却不算麻烦?

这话说的,仿佛谢云霁与她,倒是一体的。而他只是一个外人,所以才用得上“麻烦”这种说辞。

……也罢。谢云霁与她,早在昨日便交换了信物。

璧玉在手,言笑晏晏,那是旁人都看在眼里的般配。

自己不过是个寄身于此的外人,何必再奢望,在她眼中,自己会有什么不同呢?

季寒临目光幽暗,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走出堂门,背影清冷。

身后,温浅宁怔怔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总觉得……季寒临变得很奇怪。

*

“季寒临,你什么意思啊?”

瑶光殿偏殿的门被人推开,温浅宁气冲冲闯了进来,目光牢牢锁定榻上的少年,眼里写着不满。

“谁给你的胆子,敢无视本公主?”

季寒临抬眼,温浅宁的身影映在他漆黑的眼眸里,幽冷而平静。

“殿下为何如此动怒?”他淡淡开口。

温浅宁一怔,随即更恼,咬牙上前两步:“你少跟本公主装糊涂!今日夫子问的题目,明明写了纸条丢给你,你竟敢装作没看见!你可知你是什么身份?你是本公主的随侍,连这个都做不到,竟敢招惹本公主生气?”

季寒临闻言低低一笑,笑意里没有半分温度:“随侍?在公主眼里,我便只是个听命行事的仆从?”

“本来就是!”温浅宁脱口而出,语气带着一贯的骄纵,可话一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了。

少年眸子变冷,声音压得更低:“原来如此。在公主殿下心中,我不过是个任意使唤的质子,一个随手召来驱使的棋子,你要我答便答,要我干嘛便干嘛,不做就是以下犯上。”

温浅宁被他说得心虚,但依旧不肯示弱,抬着下巴冷声道:“你清楚就好,既是本公主的随侍,就该安分守己。何况,你是大晏质子,本就寄人篱下,能留在宣平,还不都是我父皇的恩典?你该感激才对!”

话声一落,季寒临缓缓站起身来,直直与她对视,冷笑一声:“殿下说得对,我的确是质子。可我虽是质子,但并非没有尊严,我可以忍受身份上的羞辱,却断不能任你轻易践踏我的心意。”

听到他这么说,温浅宁怔住了。

少年的语气像刀刃,字字落在她心头,偏偏她一时听不懂其中的深意,只觉得自己被顶撞,怒火更盛:“你竟敢这样同本公主说话?季寒临,你好大的胆子!”

“是你先逼我的。”季寒临冷声打断,“我知道,你是宣平最尊贵的昭华公主,人人都捧着你,可我不是你的玩物,你想与谁交往,想收谁的玉佩,想同谁耳语,都与我无

关。可若你要我低声下气,当你和别人的插足之人,那对不起……”

他挺直身子,一字一顿,沉声道:“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