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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世间的孤勇感。

全心全意的信赖消磨了神后身上属于女君部分的坚硬和骄烈,享受着她的柔情, 她的体贴, 她的包容和谅解,此刻触及她利剑出鞘般隐含凌厉的眼神,神帝有一瞬间的失语。

但他旋即明白,已经走到这般地步。

真相远比谎言要残酷许多。

默默调整好心情, 他坦然迎着神后的眼神,故作不解询问: “这件事,我真的不清楚。巫劭叛天那段日子, 三清天正处于多事之秋。我忙,你也很忙——袅袅,你是不是回完信后埋首于其他事,忘记了?”

“你真的不清楚吗?”

对方一而再, 再而三的装傻, 令神后愈发失望。

她旋身站起, 相较神帝矮上半头的身量,迫使她仰起面孔, 自下而上不错眼地注视着他。

两人之间对镜梳头的恬静气氛被迅速打破, 神后沉声说道:“我们成婚之后,你就把女官丹曛派到我身边侍奉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她的本体是你的父神——上任神帝手中的朱笔化成。

“朱笔久浸神光, 化形为仙, 有一样特殊的本领, 那就是于笔墨之道精通异常, 旁人需要花费无数精力, 方能有所成就的字形书法,她只要稍稍凝神临摹几次,便能做到有模有样,以假乱真。

“陪在我身边经年累月,若着意模仿我的字迹,我想,对于丹曛而言,大约不是什么难事。”

每说一段话,就仿佛打开一重桎梏情绪的枷锁。

讲述完自己借由巫劭的记忆,揣测得到的真相,神后忍不住拔高声调:“你明明答应过我,会竭尽全力不叫巫劭和凤凰族之事落到最坏的地步,为何、为何你反而叫丹曛来加重巫劭的怨气?!”

“袅袅,你怎么会如此猜度我?你说的这些事,我根本没有做过。”

神帝的眉峰慢慢蹙起,他控制着语调的欺负,试图用镇定的态度安抚神后的心情,“这样吧,你带我去看看巫劭遗留下来的记忆,好不好?看完之后,我才能晓得怎样向你解释清楚。”

“看完之后,是更好解释,还是更方便狡辩?”

神后伸手,指向紧闭的门扉,“那段记忆本就被涅槃凤火烧得七零八碎,我才见天看了个囫囵,就承受不住外界的风吹而化为灰烬了,你与其想着就巫劭的记忆向我解释,倒不如现在就出门去,唤来丹曛。

“叫我当着我的面,立下从未仿写我的笔记代为回信的血誓,我便从此以后再也不疑心!”

“神仙不可随意立誓,特别是血誓,一个不好,哪怕不召来天谴,也要承受因果反噬,你不会不清楚。”

神帝语气虽克制柔和,看她却像是在看提出过分要求的孩子,“丹曛服侍在你我身边多年,又忠心耿耿,你拿不出那段记忆,又没有明确指向她的证据,就命她为莫须有的事情而立血誓,岂非寒了她的心?”

这般顾左右而言他的口吻,进一步激怒了神后。

她气极反笑:“凤凰族战败后,许多事我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敢想,嗣辰,我将你看作毕生挚爱,情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不能在利用了我之后,还一门心思打算利用我们的女儿。”

如此指责,不可谓不重。

神后收回指向殿门的手,死死抓着梳妆台带有棱角的边缘,“让我爱上你,从而离间我与巫劭,是你计划的第一步。煽动巫劭的不满,却逼迫他在准备未充足的情况下,带领凤凰族叛天,双生子无法结合,凤凰真血的全部力量便无法施展,这是你计划的第二步。而我们的女儿,我们尚未出世的女儿,和你为存放真血和巫劭元神而特意制造的傀儡仙体兰祁,便是你计划的最后一步——

“所以我每每同你提起,女儿应该按照心意来选择王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