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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

祝晏又可怜巴巴地唤了她一声。

浓密长睫下,那双黑亮的眼眸流光粼粼,不欲亦含情。为了不出声打扰九昭,他忍耐着疼痛,竟是连嘴唇都咬破了。苍白的两瓣线条中央,唇心一点红意仿佛在诱人肆意品尝。

九昭却没什么心情欣赏这脆弱的美景。

事实上,跟祝晏拉扯了这一路,她连男女间仅剩的一点别扭心思也没了。

她现在只想赶紧把这个惹事精打包带回壶天珍宝斋。

便趁着祝晏眼巴巴地望过来,半点不设防之际,一掌砍在颈侧,将他劈晕了过去。

“烦人!”

“惹祸精!”

她释放仙术,草草为祝晏止血。如同发泄一般,边骂骂咧咧,边粗鲁剥开他胸口的袍,将那衬里的雪白中衣撕裂半截,分为两片勉强能用的布条,包扎在他脚底伤口上。

处理完这一切,面对如何把祝晏带回去的问题,九昭又庆幸起自己的天生神力,没有随着修为一同被压缩。她蹲下身,毫不费力地将个子高出自己大半个头的昏迷青年缚在身后。

双手绕过腿肘,她背着他轻松站起,好像在背一个轻飘飘的麻袋。

整个过程里,昏迷的青年没有半点反抗。

倒成了货真价实的乖巧睡美人。

掂掂肩膀上的重量,九昭如释重负抒了口气。

解决了大麻烦,也能得空解决小麻烦。

她偏转脸颊,扫过蛰伏在森林阴影中,时隐时现的几十束瞳光,而后轻轻勾起唇角。

熊熊燃烧的火焰,立刻自双眼间蔓延开来。

她从容自得的笑意忽止,随着檀口微张,一声嘹亮的凤唳穿过齿关,直透云霄。

“锵——”

在鼓膜被震裂出血的疼痛里,那原本蠢蠢欲动,准备发起进攻的野兽们表情活像见了鬼。

它们僵立原地片刻,忽然哀嚎着后退两步,四散溃逃。

九昭复又笑了起来。

天地终于安静了。

……

再无人事阻碍,九昭开启传送阵,带着祝晏出现在壶天珍宝斋三楼。

一夜过去,再加上森林中的奔逐,九昭头发乱了,钗环也偏移了位置。而伏在她背上的青年形容更加引人遐思,赤着脚,衣服被扯破,微蹙的眉梢眼角,还透着几分难以言喻的薄红。

九昭说有事要去忙。

也没具体说什么事,什么时候回来。

担心了一夜的绛玉和朱映听到动静,急匆匆奔出门来,见到的却是这样一副场景。

他们的笑容僵在面孔上,交换眼神,面面相觑。

九昭丝毫没有解释的意图。

她道想沐浴更衣,吩咐绛玉先去准备热水。

待绛玉告退后,她又单独叮嘱朱映:“男女有别,我不方便为他擦洗,你来。”

朱映虽同绛玉一般,心中诸多疑惑和担忧,但好在一向懂得分寸。

他应诺,陪伴九昭下到二楼。

推开祝晏的房间,他从木柜中取出衣物,带着青年通往屏风后面换衣修整。

等在外面的九昭,干脆又坐在长案后,翻阅起那本被主人忘记藏好的手记来。

得知祝晏喜欢的人是自己,再看这瓶没送出去的玫瑰香露,九昭的感情就复杂了许多。

她打开木塞,让琉璃瓶内的香气缓缓渗透出来。

在叫人心神安宁的花植气息里,她将手记从头看起。

“修复登天阶第一日,天晴。

君有所命,父有所托,晏不敢不用心。”

后面的数页,记录的皆是登天阶的裂纹形状、损伤程度、以及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