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70(10 / 28)

降下责罚。”

降下责罚,什么责罚?

难不成她要用这把剑处死他?

九昭的耳畔不合时宜地响起,昨夜祝晏抚慰自身时发出的低吟。

说起来,她不是没有见过深陷于执念幻觉中的人是什么。

她自己便是先例。

若在囹圄中见到求而不得的渴望出现在眼前,又有几人能够坚守住将其占有的本能。

祝晏被几个耳光打得稍稍转醒,便能自觉抵制幻象的引诱,掩面请求她离开,这份自制力是她比不上的——更何况,细究原因,若不是她隐身跟踪祝晏前来,也不会经历这一系列的事情。

九昭此刻惟愿将这篇赶紧翻过,便佯装不在乎地说道:“算了,你是我的跟班,我总得宽容你一二。况且因为想看看你拒绝我是为了什么,就隐身跟随你到这里,也是我不对。

“这件事以后就不要再——”提起了。

九昭的话没说完,祝晏捧着琴中剑膝行几步,坚定叩首:“若非小姐因为关心跟着我,昨日属下就要被血液堵塞气管死在这里了,小姐大恩大德,晏却心怀逾越,实在该死!”

他终于还是直言不讳地提起了“心怀逾越”这四个字。

修长脖颈弯曲伏地后,就再未抬起,九昭垂眸,眼中是锋利闪着寒光的剑刃,再往下,则是他蜿蜒在地,触及她裙摆的漆黑长发——如此卑微,如此虔诚,又如此不容置疑。

所以。

不在这里说清楚。

今天是出不去了,对吗?

九昭认命叹了口气,问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

祝晏一时没有料到她陡然转变的态度,下意识放轻声音:“小姐指的是哪件……?”

九昭退后一步,远离那片同样锋利的剑影和黑发。她移开注视他的目光,无声飘向头顶,盯着那些不规则的岩石纹路出神:“我说——你喜欢我,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

祝晏眨了眨眼睛。

努力消化半晌,才意识到对方正视了自己的感情。

而非将其当作一个幻觉中出现的错误悖乱。

他的心抖颤起来,连呼吸也是。坚硬的指甲边缘掐进手掌,阵阵疼痛传来,好不容易才促使他找回短暂失控的声音:“小姐,还记得,三万年前的留春宴吗?”

这过于久远的回溯时间,令九昭脑袋上浮现一个大大的问号。

每年的三月第一日,是冬与春交替之时。

也是那一日,祖神创造了最初的神明。

这是三清天的盛事,每隔十年便会在二清天的中廷升鸾台,举办一次长达三日三夜的宴席,这一宴会被称为“留春宴”。无论仙阶高低,无论官职大小,所有神仙皆可以来参加,

正因为十年一度,长此以往早就失去了新意。

祝晏突然询问起这其中的某场,九昭又哪里能记得清晰。

见九昭迟迟不说话,祝晏便知她已然忘记了。

他并不为此感到失落,将目光放空,做出回忆的姿态:“那年我未满一万岁,初次跟随父王参加筵席,见升鸾台四周的桃林繁茂,桃树结出的果实亦有赴宴的神仙采摘分食。

“我并不十分懂得留春宴的规矩,父王又忙着与相熟的神王天仙交谈,无暇顾及我。

“我见常有人随手采摘,便生了摘一个品尝品尝滋味的心思。只是我刚动了念头刚来到桃树边,就被孟楚带人抓住,他将我拉到人少的角落,迫不及待地将我踢倒斥骂起来。

“他说那桃树结出的蟠桃数量稀少,一千年才结一次果实,吃下一颗便能涨百年修为。连他贵为世子都还没尝过滋味,我是什么身份,居然也敢妄想。”

祝晏口中所述的孟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