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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揖被九昭抬手示意免礼,两人擦肩而过时,九昭发觉他后背还绑了个巨大的行李包袱,上面印有孟楚的世子徽。

“巳正将至,我等不参加仙考之人还得提早离开。

“走吧兄长,今晨出发时,父王叮嘱我有事要同你交代几句。”

好吧。

听到“父王”,咽下去的一只苍蝇变成了两只。

孟楚恶狠狠地斜了他一眼,视线回到九昭身上,变幻了几瞬,终是不情不愿拂袖告退。

……

好戏上演到一半就退场,听不到八卦的考生们也失去了围在游廊旁的兴趣。

第一次克制住自己的脾气,尝试以理服人而非以力服人,这体验着实有些新奇。再加上回忆里残留的,那张孟楚憋成猪肝色的脸,九昭简直快要大笑出声。

她抿嘴偷乐了会儿,借此逐渐领悟到,遇见事情,采用不计后果的方式反击固然酣畅,但沉下心来,仔细思考对策,争取让敌人气到吐血,自己则不用付出半点代价好像更痛快。

她出神地默默复盘着自己刚才和孟楚的对话,肩膀冷不丁被人拍了一下。

“殿下。”

打个激灵,见是去而复返的祝晏,九昭嗔怪地丢了个白眼:“无声无息的,吓本殿一跳!”

“臣不是故意的,请殿下见谅。”

祝晏勾起个致歉的笑容,犯规的美貌消弭了九昭最后一点不满。

她说道:“你的话倒挺管用,孟楚竟然真的乖乖跟你走了。”

祝晏无奈:“哪里是臣的话管用,是父王担心兄长再闹出乱子,叮嘱臣看顾兄长而已。”

九昭啧啧两声:“从来都是兄长看顾弟妹,到你们北境,却变成了年纪最长的最能惹事。有时本殿也不知北神王是怎么想的,孟楚除了占着个嫡长身份,其他有哪点可堪担负世子之任?”

祝晏依旧不卑不亢:“兄长年岁尚轻,得父王细心交代几年,总归会变好的。”

“你没听说一句话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孟楚那般平庸又容不得人的性格,除非你们这些兄弟姐妹如同仆从般趋奉在侧,且天赋不及他远矣,否则日子只会比现在更加难过。”

九昭颇为不以为然,绕开身子瞧了瞧他背后,见那巨大的包袱不再,若有所思道,“据本殿所知,你在三万岁时通过仙考,晋了金仙位阶,此后却再也没有参加过天仙考试——

“想来,是因为孟楚尚未升至天仙,所以见不得你表现比他更加出色?”

九昭的一番推测有理有据,纵使祝晏表现得恭顺,也实难替孟楚尽数遮掩。

他缄默不言的姿态引来九昭笃定的结论:“依本殿看,你就比孟楚合适做世子许多。”

祝晏却严肃起来:“臣请殿下慎言,万一被外人听见就不好了。”

“?”

分明上回还能顶着压力,在众目睽睽之下站出来道明真相,怎么这次突然变得这么无趣?

九昭心底的小人一撇嘴,瞧着他的眼神多了点凉意:“怎么,你还敢堵本殿的嘴?”

“臣不敢。”

翡翠般凝丽的瞳孔抬起回望,任凭九昭目光锐利地逡巡。

祝晏的面容坦然清正,语调亦是十二万分的诚恳,“臣一人尚不足惜,只是殿下身处储君高位,时常有人在旁审视窥探,臣担忧殿下为臣打抱不平之言论,会令殿下再度置身险境中去。”

他的话,叫九昭一时间驳不出口。

说他傻,他能够在手段酷烈的北神王妃手下存活至今。

说他不傻,他又为了帮她,亦或者什么正义公理之类的无用东西,得罪了手握权力的孟楚。

他和九昭遇到过的人都不一样,用哪几个词汇来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