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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扶胥却是抿紧嘴唇,身体不动,探脚不偏不倚拦在她的来路。

“啊!”

毫无防备的九昭被他绊了一跤,就要撞进他的怀里。

慌乱过后,她的大脑快速转动起来:

罢了,摔倒就摔倒吧。

有扶胥的怀抱挡着,起码不会太难看。

收不住势,九昭干脆破罐破摔向前扑去——

出乎意料的是,扶胥侧身躲开了。

九昭正面朝下,和大地亲密接触,顿时摔了个狗啃泥。

“!”

九昭揉着鼻尖,怀疑自己被撞出了鼻血。

扶胥凉凉的声音又自头顶传来:“殿下,考核场上无亲友——臣这样做是为了告诉你,过程中就算遇到熟悉的人也要心怀防备,否则被踹下扶桑树的就是你。”

……

“殿下,你的下盘不够稳定。”

“殿下,你的出拳不够凌厉。”

“殿下,不要被风吹草低影响,你走神了。”

“殿下。”

“殿下……”

如影随形的“殿下”二字在九昭耳畔反复出现,起初她一心一意进攻完全听不进去扶胥的指点。一个多时辰过去,体力消耗不少,她却连扶胥的衣角都没碰到,才逐渐分出注意力听讲。

外界日光推移,内里废寝忘食。

从早晨练到傍晚,九昭连午饭都没顾得上吃。

期间扶胥见她过于灰头土脸,不免生了恻隐之心,提出中途休息,先去填饱肚子再来继续课程,却被热血上头的九昭缠住不让走——也是那一次心软,他被打中肩膀,九昭总算得到一分。

“呼、呼……”

大半日的对抗课程,到结束时,九昭也顾不得神姬仪态,一屁股坐倒在地大喘气。

滴水未进,体力到达极限,嗓子干涩到发痛。

这下,九昭终于明白扶胥说的,“等下说不定走路都需人来搀扶”是什么意思。

作为反例,扶胥看起来依旧神采奕奕。

衣摆挺括,衣衫整洁,唯有额头散下来的一缕鬓发,为他增添几分落拓之气。

“殿下还好吗?”

他随手散去演武场的结界,想把九昭抱起,带回寝殿休憩。

九昭已经对来时的扛抱有了心理阴影。以为扶胥又要故技重施,奄奄一息的她立刻炸毛,用力打掉他的手:“休想碰我,我自己能回去!”

说着,一生要强的神姬殿下忽然无中生有出一股力气,单手撑地慢慢站了起来。

“本殿告诉你,今日只是个开始!再过几日,本殿肯定能够打倒你!”

指着青年放完狠话,在落日余晖中,她一瘸一拐地走出演武场。

扶胥没有追上去。

指腹蹭过被九昭打红的手背,他常年不苟言笑的面孔,倏忽多了一点欣慰的弧度。

……

晚膳,九昭是在床上吃的。

绛玉捶腿,缃璧揉肩,朱映则捧着碗给她喂饭吃。

“本殿整个人都要散架了!”

她唉声抱怨,绛玉一个手重不小心捶到膝盖,又听见一声抽气,“疼疼疼——你轻点!”

绛玉苦着脸连声请罪,撩起九昭的裙摆一看,才发现两握膝盖青紫一片。

扶胥虽没反击,但为了锻炼她不稳的底盘,时常伸腿绊跤。

九昭被连连摔了十几次,才逐渐记住用力谨慎,攻势留有余地,不要过于横冲直撞。

淤青是吃一堑长一智的标志,留在她莹白如玉的肌肤上。

九昭从小娇生惯养,油皮都很少碰破一点。

两个女婢见到伤处,都实打实被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