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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霁春归 以五易十 81167 字 1个月前

神武营的控制之下了,每日让下人照常出入府邸,维系表面上的平静,同时将孟良誉“亲手”写的告假书呈入宫中。

一切尚算稳妥,却不料今日忽然传来他逃走的消息。

季濉的声音没有半点温度:“城门层层把守,莫不成他还能飞出去?”

“不怕他逃出城,就怕、就怕他进宫去!”石竹担忧道。

这些时日,为了找到林臻,将军把他所有的政敌都暗中关进林府,私刑拷问,原本就快要纸包不住火,自从三皇子事发,将军已开始暗中筹谋调集宜州的兵马进城,如今就快抵达,此时要是惊动了宫里,只怕将军的大业会前功尽弃!

“进……宫?”季濉若有所思,他突然抬起头:“去把白策带来!”

石竹愣了一瞬,以为将军身上不适,忙扭头出门去找白策。

人是领进门了,将军却没让他诊脉,反倒又盘问起来:“你将林臻被掳走那日所听见的所有声响,再细细说一遍。”

*

是夜,季濉在林府内整顿手上亲兵以及神武营兵马,给几个将军发放了皇宫布防图,欲在两日后夜袭宫城。

石竹明知自己无法阻止季濉,还是在众人退下后,上前苦劝:“宜州——”他尽力压低声音:“宜州的兵马再有十日就会到,将军何不在打草惊蛇之前先撤离出城,等候与大军汇合,届时再一举攻下皇城,岂不更万无一失!”

孟良誉若真是入宫了,蛇怕是早已被惊着了。

白策所听见的声音,是只有皇帝手下亲养的暗卫才有的令牌的声响。

他虽不知皇帝为何要掳走林臻,但若皇帝已知晓他们的关系,那他在此时默认谋逆撤离出城,林臻将必死无疑。

他不能赌。

“你说得对,”季濉忽然道,石竹大喜,听见将军继续道:“既然已经打草惊蛇,那就不能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去替本将军写一封请罪书呈入宫中。”

“请罪书?”石竹实在疑惑。

季濉皱着长眉眼眸幽深,一字一句道:“臣季濉知罪,私藏罪臣之女林臻,又在她遭人掳劫之后一时冲动牵连旁人,臣辜负陛下厚望,悔之晚矣,现听凭陛下发落。”

“送去宫里,愈快愈好。”他冷冷地补充道。

石竹自然知晓这是主子想稳住皇帝的权宜说辞,皇帝也必不会相信,甚至可能会很快借主子的请罪书顺势将他严惩,但这正充分表明了主子破釜沉舟的决心。

在他清楚地知道无论自己再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之后,石竹终于点头应是。

季濉回到林臻卧房,站在书案前,看着案上未完成的字迹发怔。

夜晚闷热潮湿,似乎连包裹在其中的回忆也变得黏腻浓稠。

他仿佛还能闻见她发丝的清香,掌心还有她指尖温凉的触感。

他躺回榻上,薄被蒙住头。

数日来他反复以此让自己重回那个令他心动到发疯,令他险些失控的夜晚。

他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开始变得不堪一击,他比从前更加不能承受她的消失,不能承受她受伤害。

任由自己肆意贪婪地汲取狭窄空间中属于她的气息。

少时,他双目恢复清明,他必须让自己保有足够的理智去救回林臻。

他无法再失去她第二次。

*

清晨。

今日不早朝,皇帝在长生殿批阅奏折。

皇帝养病数月,身弱体虚,炎热夏日,即便宫中冰窖的冰很富裕,长生殿也并不凉爽。

林臻只站了不到两刻钟,已起了细细的汗,不似骑马那日出的汗通体舒畅,湿湿嗒嗒,黏在身上,被风干后,又觉阴冷。

“那是前两日回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