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避讳地将季濉安排在了上座,挨着她的位置。
“这回可是到了我的地盘上,你若是有何需要,便只能同我讲咯!”
姜玉嫦今日穿着一身艳丽的锦袍,头带珠翠,比平日更为光鲜亮丽,她侧向季濉,香腮半撑,语气中有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撒娇意味。
“客随主便,倒是不敢劳动姜姑娘。”季濉浅笑着配合她。
宴席期间,姜玉嫦或是提出话题,或是举杯相敬,季濉皆一一应对,从善如流。
这样的事,他向来擅长。
然而,一个出现在台上的白色身影却打破了他的从容。
“不承想,教坊司里还有这样的女子,竟是有些清幽出尘……”
姜玉嫦看着台上墨发垂肩低首抚琴的林臻,缓缓说道。她说这话,一半是出于真心的夸赞,另一半也是想试探季濉。
亦或者,她想借着那女子,从季濉口中听得他夸赞自己的话。
季濉却答复了一句出乎她意料的话:“姜姑娘竟是欣赏这样的女人。”
她第一次从季濉眼中看到一种不悦的情绪,当下便觉面上讪讪,不再
说话了。
姜玉嫦觉着是自己说错了话,晚宴后,便拿自己亲自酿的酒,邀季濉共饮。
假山前的一座凉亭前,姜玉嫦与季濉相对而坐,她将仆人尽数遣走了。
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月光滤在地上的斑驳影子也稀疏晃动。
“如此美景佳酿,若再有琴音相伴便更相得益彰了……”姜玉嫦托腮点着前面的酒盅,思忖间,见不远处教坊司的女乐正要出府,忙出声将她唤住:“欸,就是你,快过来!”
凉亭中放着一张古琴,她原想找个乐人弹奏,好添几分趣味,待那女子转身上前后,她却后悔了。
那人正是宴席上抚琴的女子,季濉似乎……不喜此人。
“罢了——”
“就她罢。”
姜玉嫦与季濉同时开口。
姜玉嫦虽有讶异,但见季濉应了,便没再说什么。
自林臻坐于亭中,季濉的眼神便总在无意间飘向那处,他似乎想在林臻脸上看到什么不一样的神情。
只是,无论姜玉嫦与他谈笑风生,或是亲密低语,都不见林臻有任何异色。
自从上回在教坊司不欢而散,季濉再未踏足那里,再次相见,她还是这般淡漠清冷。
她当真……
季濉手中的酒盏渐渐握紧,脑海中倏然闪出一个怪异的念头,他开口向姜玉嫦问道:“姜姑娘方才说什么?”
彼时,酒过三巡,姜玉嫦双颊染上绯红,胆子愈发大了起来,她伸手将季濉拉进眼前,丹唇轻启:“我……我想知晓,将军可有心仪之人?”
“此刻,或许便有了。”
季濉沉沉回道,他乌黑的眸子直视着微醺的姜玉嫦,耳边却始终细细留意着那飘扬的琴音。
二人靠得越来越近。
“铮——”地一声,琴音骤停,姜玉嫦被惊得清醒过来,她为自己方才逾矩的行为而羞愧的无地自容。
季濉面上却浮起了一抹笑意,他抬首好整以暇地望着林臻,一副明知故问的神色:“怎么停了?”
林臻接下来的话,让季濉维持了没有多久的笑容黯淡下来。
“有一只飞虫,落在了姜姑娘肩头。”
“……什么?!啊——”
姜玉嫦惊呼一声,便靠在季濉身上,揽住了他的胳膊。
季濉未去理会那惊慌的人,他眸中淬了寒冰似的,墨眸锁着林臻,咬牙切齿道:“滚下去。”
林臻依旧神色淡淡,从琴前沉着起身,转身离去。
已近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