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相信一个看似柔善敦厚的内阁首辅,竟有如此狠毒的手段。
石竹第一次强烈的感知到,什么叫作与虎谋皮。
他突然觉得主子此行,未免太过冒险了些。
“你以为他安插在本将军身边的人,只有这一个么?”季濉倏然睁开漆黑的双眸,似笑非笑地看着石竹。
边关三年,孟良誉对季濉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这其中,自然不可能只是一两个眼线的功劳。
季濉未去理会石竹不解的眼神,抬手扶额,饶有兴味地继续道:“明日,那副尸首会由孟府送去乱葬岗,接着,那老匹夫便要善后,记住,这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左子骞的事迟早会被季濉营中的其他细作知晓,届时,他们还会忠心如初么?
季濉冷冷地笑了一声,修长的手指挑帘看向窗外。
饶是季濉如此神情自若,石竹仍有所忧虑,是了,天底下是无不透风的墙,那么主子今夜这一番动作,也难免不会露了痕迹。
“将军……”
石竹忍不住又支支吾吾地开口,季濉早已到了耐烦的极限,他将视线从窗外收回,如冰凌一般飞向石竹,“怎么,今晚那颗药,你也想尝尝?”
石竹终于安静下来了。
季濉复回首,看向墨青色上空点缀的清亮星辰。
孟良誉心思深重,是只甚是狡猾的老狐狸,他不是没想过孟良誉会看出些什么。
只是,他与孟良誉还不到撕破脸皮的地步,他知晓,孟良誉亦知晓。
而他只是想让孟良誉知道,他即便是他养的一条狗。
也是只长牙的狗。
帘内的那一双桃花眼微微弯着,那点点星辰映在他漆黑的瞳仁里,如坠深海。
这哪里是条狗,分明是头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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