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的目光看往窗外, “雨势这么大, 今日还要出城?”
林书晚点了点头,她似乎想到了什么, 秀丽的脸颊微微扭曲, “方才明远信中说,我们酒坊的酒在京城卖得极好, 一百坛葡萄酒不过五日的工夫就一抢而空, 甚至还有人抢了二售, 将那一小坛葡萄酒,价格翻了数倍,此等行为跟将手伸入我钱袋里头抢钱有什么区别?”
“二售是何意思?”一番言论下来, 姜婉脸上满是疑惑, 这些话单个她都听得明白, 怎么组合到了一块就给人绕得云里雾里的。
“阿娘, 二售的意思便是京中有些人抢了我们原价的葡萄酒, 翻了数倍卖出去,比如我们的酒原价是五十两银子一坛,那些二售的抢到之后,便会以一百两甚至更高的价格卖出去,而我们还要刨去人力运费这些成本,一坛酒勉勉强强赚个十两银子,他们却能直接赚五十两,这同抢我的钱有何区别,不行,我得先给明远回信,让他禁止二次售卖这等恶劣的行为。”话还没说完,林书晚酒风风火火取过纸笔,洋洋洒洒写了三四页。
落下最后一笔,林书晚瞧了眼满纸处理黄牛的法子,满意地放下手中地毛笔,吹干上头的墨迹,折了几道塞入信封中,就开始满屋子的寻找惊鸿的下落。
寻了好一会才在灶房的角落寻到他,彼时他手中捧着装满排骨的瓷碗正吃得欢快,脚边还围着一只毛色雪白的毛团子,正是那日谨哥儿非要买回来的狗崽子。
林书晚一把掀开门帘,大步流星地从外头进来,“郎君,劳烦将这封信送到你家郎君手中。”
说罢,她又想起一事,扭头又问惊鸿,“对了,你可知你家郎君的商队何时能抵达廉州?”
闻言,惊鸿匆匆将口中的排骨咽下,抬手抹了把嘴,“估摸着也就这两日了,娘子若是着急,我这就让人去问问。”
顺手将信塞入怀中,惊鸿就出了门,留下身后的林书晚愣愣地瞧着门外,过了好半晌才摇了摇头,心道原本还想让他驾车带自己去酒坊瞧瞧,眼下得等他回来再说了。
思及此,林书晚便收回了目光,盘算着今日家中来客,来得又是江昱枫的长辈,暮食总得丰盛些,她瞧着今日青芜买回来的豆浆,忽而想起前世两广之地有道名菜——一品鲍汁豆腐,原料似乎就要用到豆浆。
今日除了鲍汁来不及熬制以外,旁的食材都是现成的,她一拍手当即决定了今日暮食的菜品,萧家几人中午的吃食油烟比较重,晚上最适合吃些清淡的,除了鲍汁豆腐以外,桑拿鸡也是不错的选择。
“薛娘子,劳烦去周婶娘家挑几只肥硕的鸡回来。”林书晚舀出几勺豆浆,扭头同一旁的薛娘子道。
瞧着薛娘子匆匆离开,闲了一上午的秦语实在闲不住了,凑到林书晚跟前,“娘子,可有我能做得?”
闻言,林书晚敲鸡蛋的手一顿,沉吟片刻,瞧着窗外小菜园里头随风摇曳的韭菜,心念一动,“那就有劳秦娘子去剪些韭菜回来,择干净了,再把盆里养的花甲取些出来,把肉剔出来。”
两人说着话,林书晚手中的鸡蛋也搅拌均匀了,同方才舀出的豆浆冲在一块,搅和均匀后,上锅蒸熟之后,一道简易的鸡蛋豆腐也就做好了,剩下的不急,鲍汁豆腐最要紧的除了鸡蛋豆腐以外,便是最上头的那层鲍汁。
若要规规矩矩的将鲍汁熬出来,恐怕到今日天黑都吃不上暮食了,故而林书晚讨了个巧,直接取了先前熬好的鸡汤,随即翻箱倒柜总算是在橱柜的最里头摸出了年前晒后的干贝,抓了一小把摆在碟子中,往里头加了些葱姜料酒,最后加入温水没过干贝,等到上锅蒸软,便能用了。
这便是简易鲍汁鲜味的来源,于是没一会,林记的灶房里头就弥漫着一股咸鲜的味道,里头似乎还掺杂着咸湿的海风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