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了惊鸿一眼,又道,“脏兮兮的,把我凳子都弄脏了,今日你得给我洗干净了。”
惊鸿站在水井旁连连点头,叽叽咕咕将今日的事同芸娘说了一通,末了才道:“劳烦芸娘让人来给他瞧瞧,别让他死了,此人还有点用处呢。”
怎料芸娘柳眉倒立,指着秦文兵就骂,“这种渣滓死了也就死了,老娘还就不信了,没他主子还弄不死一个王峥。”
“姑奶奶,王峥只是其次,现在郎君是要将他身后的人连根拔起,自然是铁证越多越好,对了,你手下藏在贾茂身旁的人可有拿到账本?”惊鸿擦去手上的水渍,连连劝说。
芸娘冷哼一声,冲一旁候着的孙娘子招了招手,给两人倒了杯热茶,这才自傲地开口,“那是自然,如今我那属下深得贾茂信任,都在姓裴的面前漏过脸了。”
两人飞快将近日来手中的线索对了对,只等芸娘的手下将那贾府的账本与名单取回,就能收网,两人霎时松了口气。
“郎君,晚娘如今可还好?”
此言一出,说了好一会话的两人这才发现续过茶的孙娘子竟一直未走。
此人惊鸿认得,就是先前在巷子里头时常挤兑林娘子的钱婶娘,自从她离开巷子之后就到了芸娘的酒馆做活,因会酿酒为人沉默寡言,如今也算是芸娘的得力干将了。
“林娘子自然过得不错,对了芸娘,我出来的时间也有些久了,得回去了。”惊鸿懒得同她多说,起身就准备离开。
脚下一使劲就准备翻墙离开,却被芸娘一把拽住,“正好,近日我得空随你一块去。”
闻言,惊鸿面露不解,“你去作甚,酒馆不开门了?”
“我自然有我的道理。”
不多时,两人就停在林记的后门,这会正是吃午食的时候,两人还没进门,就嗅到一股浓郁而又独特的香味,似乎是腊肉有似乎是旁的什么东西。
奔波了半日的惊鸿,早就腹中空空,如今更是打起鼓来,甚至他都来不及敲门,直接从墙头翻身跃入,刚巧落在正拿着肉条逗狗的谨哥儿面前,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愣在原地。
谨哥儿好半晌才回过身来,愣愣地抬头看了眼墙头,又跟芸娘对上视线,他下意识拽了拽惊鸿的衣摆,呆呆地开口,“师父,你怎么翻墙?她又是何人?”
闻言,惊鸿难得语塞,他总不能说闻着从墙头飘出的香味,饿得狗急跳墙了,他虽然平日里也没多少形象可言,但总归还是要脸的,只好尴尬一笑,“为师这是想瞧瞧你警惕心如何,看来还是马虎,明日起再加练半个时辰。”
说罢,惊鸿大步流星往前厅赶去,留下身后的谨哥儿小脸一垮,顿时觉得眼前的小狗崽子也不香了,垂头丧气地应是。
那小模样瞧在芸娘眼中,十分乖巧可爱,她飞身从墙头跃下,一时没忍住将人搂入怀中,爱不释手地捏了捏他肉乎乎的小脸,“娃娃叫什么名字?”
被温暖中带着芬芳的气息包围的谨哥儿难得红了脸,捏着自己的手指讷讷道:“我叫周文谨,姨姨可以唤我谨哥儿。”
他偷偷摸摸看了眼芸娘,觉着眼前这位姨姨虽然从未见过,但也不像坏人。
于是一大一小就坐在院子里,玩起你问我答的游戏,大约过了一刻钟,小院西侧的灶房有探出一颗圆滚滚的脑袋。
正是扎着半高丸子头的安姐儿,乌黑的头发用一根鹅黄色的发带系着,身上穿着同色系的衣群,身上还斜挎着一只姜婉亲手做得小兔子包包,里头装满了各种林书晚做得吃食,脚踩一双鹅黄色镶着白色绒毛的小皮靴,活脱脱像个误入凡间小仙童。
这会正睁着圆溜溜的杏仁眼好奇地盯着芸娘。
“安姐儿怎么站在门口不出去?”林书晚好奇地嗓音从灶房里头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