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就往灶房去,心中暗自腹诽,晚点得让周婶娘瞧瞧这只鸡,推开门,薛娘子早早就在灶房中揉面,这些时日林记食肆的朝食生意也陆陆续续被她接过手去。
“东家,怎起的这么早?”薛娘子抬头,瞧见站在门口的林书晚有些意外。
“睡不着,就起来了。”林书晚应声,正打算帮忙做些什么,这才发现薛娘子早早就把面团揉好,甚至连煮粥的粳米都泡上了,她倒是无用武之地了。
怎料话音才落,门口传来阵阵敲门声,大约是李郎君送菜来了,林书晚正有事要问他,大步流星地往后门走去。
如今天色尚早,巷子里头还是一片昏暗,探出院墙外的树枝随风摇曳,枝头的树叶沙沙作响。
林书晚拉开门,果真是李郎君站在门口。
“林娘子我听闻食肆的果饮卖得好,这两日特意同村子的乡亲们多收了些荔枝,还有橄榄,刺梨,对了还有这个,我也不晓得是何物,但里正说,此物果汁甘甜,十分适合用来做果饮,就让我带一个过来给您瞧瞧。”李郎君如往常一样笑着同林书晚搭话,他从竹篓中拿出个人头大小的青皮球形物体,献宝似的送到林书晚跟前。
见此,她霎时眼前一亮,这东西林书晚可太熟了,正是后世的青皮椰,古称胥余的东西,无论是破壳单饮还是用来做饮子都十分不错,甚至还能用来做火锅,后世粤地有道大名鼎鼎的吃食就是用胥余所做,她接过李郎君手中的胥余掂了掂,还是有些分量的,瞧着口子上的裂痕,估摸着是前两日风大从树上刮落的。
“郎君昨日为何送了不少不新鲜的荔枝来?”不过眼下还不是谈胥余果的时候,林书晚把玩着手中的胥余,目光沉沉望着跟前满脸笑意的李郎君。
李郎君面上笑意僵住,毫不犹豫脱口而出,“不可能,我给您送来的荔枝都是最新鲜……的,我知道了,昨日我家树上的荔枝都摘完了,也只有一筐,青娘子同我说,近日食肆果饮卖得极好,荔枝不能断,我便去村里挨家挨户的收荔枝,应是有人以次充好,我又念着乡里乡亲的,总不会糊弄我没细看,这才出了这趟子事,林娘子放心,今日我回去就将这不要脸的东西找出来,往后都不会从他那处收荔枝了。”
林书晚点了点,算是信了李郎君的解释,毕竟他全家都要靠林记食肆吃饭,没道理做这种自砸饭碗的事,若是旁人滥竽充数,倒是也能说得通,“那此事就交由李郎君处理,望日后不会再出这等事情。”
“若日后再有此事,不用娘子说,我自没脸再接娘子的生意。”李郎君满脸羞愧,自打两家签了契书,林书晚除了每日准时结账,隔三岔五还会让他带些吃食回去给自己娃娃尝尝鲜,算是极好的东家了,怎料因着自己偷懒险些酿成大祸,今日回去他定要抓出那颗老鼠屎,不能让他坏了自己这门营生。
李郎君帮着林书晚把货物卸下,也没脸再问其他的事,推着板车就打算离开,却被林书晚唤住,“李郎君,这果子你村子里有多少?”
“有许多,我们村子靠海,听村子里的老人说,这果子原本是海岸对面琼州府的作物,熟透后从枝头掉落,顺着海水飘到我们廉州,娘子若是要,我一会就送过来!”李郎君高兴极了,他们的村子是廉州有名的穷乡僻壤,土地贫瘠种粮食始终种不活,倒是这些个果树十分旺盛,可水果在廉州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他们村子要吃粮食,就只能到城中米粮铺子去买,这样年复一年,李家村越来越穷,到李郎君这一代,李家村好些人家都穷得揭不开锅。
只有他家靠着林记食肆,日子过得越发好了,而如今林书晚愿意收这些果子,李家村整个村子都对她感恩戴德。
“有多少要多少,我按照五文钱一个收这些胥余,李郎君只管送来就是,对了若是瞧见有柏枝或者黄泥给我带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