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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筠斋揣摩着圣意,谨慎地回答:“擅离职守,臣罪该万死,还请陛下责罚。”
“元卿生啦?”
“…是。”
“儿子?”
“是。”
皇帝的话转得太快,沈筠斋都有些跟不上。
“不错。元卿不错啊…庄王府,很好。”
庄老王爷是个明白人,为了一双儿女,早早交了权柄。他当年登基,几位王叔明里暗里给他使了不少绊子,只有庄王爷,始终置身事外。
他记着这份情。
“好啊好啊,皇家好几年没有这样的大喜事了。算起来,这小子,还应该管朕叫一声皇叔。”
“陛下。”
“严肃。严肃。你这人真没劲…”
皇帝扫兴地摆摆手。
庞缓心胸狭隘,如果手中握有自己的把柄,定然不会轻易放过。但他同时也清楚,此事事关天家颜面,绝不敢轻易说漏嘴,只能密奏皇上。说到底,这件事是就此作罢,全当没发生过,还是闹得沸沸扬扬,甚至株连九族,都是皇帝一句话的事情。
陛下既如此说,该是……偏向他的意思?
“你欲如何处置庞缓啊?”皇帝掀开杯盏,悠悠然喝了一口香茗,似是随口问道。
“庞缓……结党营私,贪污受贿的证据,臣多年来已替陛下网罗齐全。”
沈筠斋斟酌地答道。
“对了,崖州如何啊?”
“臣不才,张太医配制出解药后,臣才敢启程回京。”
“哦。解药既已配好,后续事宜朕便派你一并处置了吧。崖州知府陈鸿是大功一件,朕有意擢升他入京为官。崖州嘛,朕看给庞大人养老不错。”
“…陛下明断。”
“沈爱卿啊,这几个月,你辛苦了。”
皇帝突然正经地看着他说。
“为陛下效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沈筠斋跪在天子脚下,深深叩拜。
今夜皇上三言两语,便保全了他沈家一世的安稳和荣宠。
“行了,回去吧。回去好生陪陪元卿,三日后启程,回崖州收拾好你留下的烂摊子!不然,不用回来见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