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筠斋让陈鸿派人去临近州府征调讨要，陈鸿却一脸无奈地同他说：“大人，下官数月前已经派人去各州府多番借调购买，可这瘟疫来势汹汹，不知将来如何发展。各州府都紧着州内的百姓，就算能借到，用量也支撑不了几日……”

官府倒还好，难说动的是那些药商。他们知道，紧要关头，药材可比金子更值钱，说什么也不肯按价卖给他，他高价收来只够一点儿。

“他们不肯卖，下官无法强要了来啊。”

陈鸿急得满头大汗。

若再上书朝廷，一去一回又要耗费大半月光景，崖州百姓等不起了啊！

沈筠斋北望，眼神晦暗不明，只盼凌霄的消息能来得再快些。

9

“夫人，大夫说了，扶您在府中多走走，生产的时候便能顺利许多。”小桃性子活泼，有她陪着，元卿从不觉得乏闷。

馆黎浩~散饿灵散散午久似灵饿

“小桃，庞府这几日怎么又这般热闹？”走到墙边，元卿想起那边对着的正是庞府后门，开口询问。

“前几个月庞大人抬进府里的小妾不是有孕在身嘛，前儿个让京城有名的千金圣手给把脉，说是个男胎，庞老爷子欢喜坏了！大摆宴席呢！”

“真就这么准…？”元卿半信半疑地自言自语。

“夫人，您说这庞府的风水是不是真有问题啊？前几年，这庞老爷纳的妾也不少，可没见几个能顺利生产还生下儿子的。今年找人做了法，一下就怀上了。真怪！”小桃也犯嘀咕。

“不说旁人了，近日我看，婉意好像不怎么黏她小桃姐姐了。”

元卿笑着打趣她，往日里两人亲得分不开似的。

小桃半真半假地吃味：“府里来了一位美若天仙又才貌双全的女先生，小姐现在最喜欢姚先生了，就不理小桃了呗。”

元卿宽慰了她几句。女儿的确喜欢这位新来的先生，姚先生就住女儿院中，听乳母们说，这几日女儿竟都跑到姚先生房里去睡了。

他这个做娘亲的，都没被她这么黏过。

94

“先生，我睡不着…”沈婉意对着床榻旁正翻书的姚鹏撒娇，“咱们聊会儿天吧。”

先生从不说她自己的事，沈婉意好奇得很。

“先生家几口人，先生有妹妹吗？”

“记不清了……没有妹妹，倒有哥哥姐姐。”

“嘿嘿，”小姑娘笑得憨憨傻傻的，“婉意有妹妹。”

马上就有了。

“小姐喜欢妹妹？”

“弟弟不能陪我玩儿…”小姑娘撅起嘴巴，“妹妹才有意思，给她梳头，穿新衣服，一起去喂兔子…”

这时才更像个小孩子。

“…可婉意总会有弟弟的。”

“为何？”

“就连寻常人家，养不起了，也要生儿子，卖女儿也要生。何况沈府？重男轻女，历来如此。本朝法律，女子不得承袭家产。”

“那有弟弟了，爹娘就不喜欢婉意了吗？”小姑娘紧张地咬着嘴唇问。

“怎么会呢…”姚鹏放下书卷，勾唇轻笑，“大人和夫人仍旧会疼爱小姐，只是不如疼爱弟弟那样罢了。有了妹妹，夫人就会分去一半的爱去爱她，有了弟弟，夫人又要分去更多…婉意要做个听话懂事的姐姐，不能和弟弟妹妹们争风吃醋，否则大人就不喜欢了…”

姚鹏的声音轻柔飘渺，如梦似幻，这声音，直到她进入梦乡，仍然经久不散，在她耳畔回响。

9

“娘，坐这儿。”小姑娘远远瞧见元卿，便早早地放下笔，指了指身旁的位置给娘看。

“姚先生。”元卿先注意到在一旁安静看书的姚鹏，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