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他的学历、他的家庭,这都是减分项。
越是减分项越是不能藏着掖着,与其等着别人发现,不如自己说出来。
在这样的境况下说,这些减分项会披上悲惨的外皮,像披着羊皮的狼,迷惑人心。
“那个,那我先出去了?”
邢远见事情不妙,自觉不该打扰这两人,比了个手势慢慢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沈茁与林庭安,二人沉默地对峙。
林庭安率先败下阵来,他松开了一直撑着沈茁的手。
手臂放下的瞬间,沈茁立刻用完好的右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抬眸直视他的眼睛,眼泪登时充盈在眼眶。
沈茁没开口说话,无言代替了一切,紧紧用自己的手握住林庭安的大手。
冰凉的手指轻轻勾刮林庭安的手心,这是示弱,求可怜。
沈茁不怕林庭安不爱他,他怕林庭安不爱孩子。
如果林庭安不回应他会哭,哭也不够的话就喊疼。
沈茁不清楚林庭安对他的看法,他慌乱不知如何自处,只等他一个回应。
“十六岁就出来打工了?”林庭安按住沈茁不安分的手指,轻声问,“做过什么,辛苦吗?”
什……什么?
沈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问他这个吗?
只问这个,是在关心他吗?
眼角有一滴泪珠划过,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沈茁哭得厉害,身体一抖一抖的,呜咽道:“不辛苦,我都习惯了。”
林庭安不会哄人,他霸道惯了,此时一下子乱了阵脚。
想到刚刚邢远说的不能久坐,他扳正沈茁的身体将人放平到床上,从床头扯了几张纸巾,三下五除二擦掉了沈茁脸上的泪痕。
沈茁浑身僵硬,任由他摆弄,抽泣了几下便不哭了。
“那晚真的是你?”林庭安坐下来,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
沈茁看着他点头,第一反应是认错:“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骗人的,当时那个人说会给我五万块钱,我不知道他是骗子,以为真的有五万才替他顶包的。”
五万?
林庭安眯起眼睛,他给那人的可不止这个数。
“我被他摆了一道,最后不仅五万没有,肚子里还……还多了个孩子。”沈茁越说越小声,心里越来越没底。
他时刻谨记不能骗人,一定要说实话。
“连五万都没给你?”林庭安提高音量。
“是……是啊。”沈茁如实回答。
“那天晚上你怎么会出现在会所,”林庭安思索片刻,接着问,“经理说那天晚上没给你排班。”
沈茁一听这话就知道林庭安还没完全信任他,他甚至还在怀疑他们那一夜是假的。
“那天我有东西落在会所了。”
“什么东西,为什么深夜了还去取?”
“是我的随身带着的小包,那个包里有门钥匙,不取就回不了家了。”
“员工休息的地方在低层,你为什么会去顶楼?”
“那是因为,因为我刚取了包出来就接到了同事的电话,说他白天打扫时有一间的垃圾桶忘了清理,第二天经理会抽检,如果被查到会扣工资,他就拜托我去帮他打扫一下。”
林庭安沉默了,半晌才再次开口:“等你身体好一点邢远会抽取你体内的外周血液,检测孩子的DNA,取样会送到关岐岛专门检测。”
林庭安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大片阳光倾泻而来,这样一个不眠之夜在天光中宣告灭亡。
他快狠准像审讯犯人一样审问沈茁,这不是一个男人该对怀着他孩子的“伴侣”做的,但林庭安没办法,他必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