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条件却不允许。
现在人死了,是再也不能亲眼看了,要不带着姥爷的骨灰去看呢?
沈茁又开始想,火葬场离这远,运输费加上火葬费这六百多也不够。
他要是出去打工倒是能挣到钱,但等他打工回来,姥爷的尸体恐怕都臭了,总不能把尸体放雪地里呆一个月。
沈茁为这事愁了一天,直到晚上天全黑了,外头的雪还在下,却突然有人敲响了他家的门。
是他的班主任,她穿着深黑色的羽绒服,帽子几乎把她的脸全都挡住了。
开门后见到人,沈茁愣了一下,才呆呆地跟班主任问好,然后想迎人进屋。
班主任摆摆手没说话,直接往他怀里塞了个黑塑料袋,不等他反应就走了。
沈茁喊了几声,班主任始终没回头。
他只好拿着袋子进了屋,打开袋子后,沈茁看到袋子装着差不多两千块钱。
他这才终于哭了出来,感动连带着对姥爷死去的眼泪,一起流了下来。
沈茁扭头看着窗外班主任留下的一长串脚印,决定要把姥爷葬在京都。
在最近的火葬场把姥爷火化后,沈茁抱着骨灰盒去了京都打工。
打工的第二年,他依旧买不起京都一块最便宜的墓地。
想了想,沈茁挑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坐车去到京郊一处荒凉地,挖了个坑把姥爷埋了。
他自己也从此留在了京都,住在几百一个月的筒子楼,做着最基础的服务类工作。
没成想,在十八岁这年,他爸妈死了。
不知道谁在哪找到了他的联系方式,喊他回去收尸。
听到消息的瞬间,沈茁是懵的,直到回到小青沟他都处在一种很魔幻的状态里。
沈茁最意想不到的,是他前脚刚踏进村子里,后脚他的七大姑八大姨就围上来,说他爸妈没留遗嘱,家里那房子也有他们的一半。
他当时直接被气笑了,心想那不到两万块的房子,着急买了他们一共也就能分六七千。
从前他快饿死的时候没人管,到了能分好处的时候却一个个全跳出来了。
沈茁没想跟他们争什么,转头就低价把那房子卖给了村里一个老光棍。
卖了一万块他自己留了五千,剩下的一分也没多要。
这五千他也一点没留给自己,而是用这钱给那两个血团子“风风光光”下了葬。
沈茁对小青沟的人都没什么感情,其实说起来他是该恨他们的,尤其该恨他那对生而不养的父母。
但这两人死后,他心里那日积月累的怨恨好像就一下子消失了。
沈茁突然想明白过来,他的怨恨折磨的永远是他自己。
现如今人都死了,他可以彻底放下之前的一切,去过自己的生活。
那五千沈茁一分不要不是因为他心善,而是他一辈子没沾到父母一点好,也没给父母什么好,这钱就算是报答了生育之恩。
沈茁的确不是心善的,他为了解气把这两人分别葬在了隔壁的两个县。
一个在小青沟西南方,一个则在东北方,构成了一个完美的对角线。
这样看似很幼稚的行为,却是他对这么多年的恨意唯一的疏解。
想到这,沈茁突然有点想笑,可还没真的笑出来,车子突然经过一个大坑。
他整个人被弹起来,又重重落在座位上。
落下的瞬间,沈茁感到小腹传来了阵阵疼痛。
他立刻用手捂住肚子,难道是吃坏肚子了?
将手掌贴在小腹轻轻打转,沈茁皱着眉回想,他中午只吃了一个肉包子喝了一瓶矿泉水,难道是肉有问题?
没等他想明白什么,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