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不够,长途运输也十分困难,是有分地开设的需要的。”
林佩在手中转着壶盖:“温参议你来解释一下。”
“是。”温迎道,“于尚书,中书省不是不批这笔预算,而是有些细节还需要调整。”
于染道:“何处需要调整?”
温迎翻出文簿中的一页:“制造炮膛需要铁料,选址附近的这处梅庆铁矿,其开采流程中只有地方监军负责核对数量,没有州县官员督查。”
于染和贺之夏对视一眼,无可辩驳。
陆洗摇头笑了笑,把书案上别的公文挪到旁边,腾出一片空地,注水研墨。
林佩道:“陆大人现在明白了吗?我不是不给钱粮,但你得按照意见修改,一些预算,譬如给铁矿雇佣工人,是要放到州县衙门的,不能放到你平辽总督府。”
陆洗道:“区区几个字当然可以改,但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你想事缓则圆,今天挑一处错,明天挑一处错,拖下去等各部把预算报完,国库所剩无几,再要也没了。”
林佩道:“你多心了。”
陆洗道:“不多心,我敞亮着呢,既然如此,我们三个人今天就坐在这里改好不好?”
第94章 盐引
林佩笑了一声:“请便。”
陆洗说的三个人不止是三个人。
温迎早有预见, 临时令书吏到翰林院去借茶具和文房,果不其然,后来从兵部、平辽总督府、后军都督府赶来的文职人员又多了十几二十个。
大堂里郎中、舍人只能到后院班房办公。
两套人马造成了罕见的奇观。
杜溪亭来报考功任选一事, 在屋外足足等了三刻钟, 终于忍不住找温迎一问究竟。
温迎不好意思地笑道:“杜尚书你要不改日再来, 今天堂上有点儿挤。”
杜溪亭转身:“好吧。”
——“老杜, 进来说话。”
正准备走,又被林佩叫了回来。
杜溪亭看见陆洗等人,打声招呼, 眼神询问林佩要不要到后院去讨论。
林佩坐到紫檀案前:“不必, 就在这儿说。”
杜溪亭道:“林相,北直隶布政使一职现在空缺, 另有朔北布政使需要拟定。”
林佩淡淡道:“吏部挑选出来的符合要求的人选我已看过,可升按察使范泉为北直隶布政使,至于朔北一省布政使——我举荐万怀去历练两年。”
杜溪亭:“嗯, 这两人的履历皆符合规制,我也认同。”
风吹烛火晃。
纸业翻动的声音戛然而止。
陆洗抬头看这两个人。
林佩毫不回避:“陆大人改好了?”
陆洗咬一咬牙,放下笔杆:“不日我即进宫向陛下请命出征, 你跟我玩釜底抽薪, 我便敢把锅端走到别处生火。”
林佩道:“不如你就试一试, 陛下是否允准还尚未可知。”
陆洗了解林佩。
这个人硬气起来不要说皇帝,连天命时运都敢操控。
他也听得明白林佩煮雪水时说的那番话,所谓兔死狗烹,倘若他以一己之力率领平北军攻克乌兰, 把鞑靼王室赶尽杀绝,势必像三沸的水烧过了头。
他知道林佩是想掺他一瓢冷水,让他能平和地退出。
可是一旦那样做, 意味着多耽误地方几年的发展,为不可预知的未来留下隐患。
他可以等,但正在苦寒之地受难的百姓不能等。
没有人活该为了等一片不知何时能飘来的云而白白丢掉自己的性命。
陆洗带着一帮人在文辉阁里一坐就是三天,每改一页甚至每改一个字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