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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成双 又生 106046 字 1个月前

军出城反击。

阜国军队腹背受敌,阵型开始混乱。

闻远知道此时继续强攻已无胜算,叹口气,下令鸣金收兵。

阜国军队在弓手和火铳手的掩护下有序撤退,鬼力赤的骑兵追杀了数里后也收兵回城。

夕阳西下,战场上尸横遍野。

这一战双方都付出了惨重代价,却谁也没能取得决定性胜利。

*

秋深,迤都城外草原逐渐枯黄。

双方的这场对峙已经持续三个多月,局面就像河流渐渐封冻,没有一丝改变的迹象。

陆洗知道鬼力赤在等着冬天到来。

冬天一到,道路冰封,物资运转困难,军心将不攻自破。

此时谁的补给线更长、谁跋涉得更远,谁就面临着被极寒吞噬的危险。

但这一次不同了。

他的手中有和鬼力赤对抗到底的本钱。

平辽总督府从河中卫所征调的援军正沿官道向北行进。

队伍中辎重车辆连绵数里,载着新铸的枪炮、箭矢与厚实的夹棉铠甲。

秦招带出来的这支队伍虽非精锐但胜在稳重,每过一城便轮换驮马,确保每日行四十里,算着日子腊月前必能抵达。

工部已按期把军粮运到宣府大营,只要沿途官道不被截断,便勉强可以撑过今年冬天。

兵部派来的官员此时都在督垦,将独石口至莫邪堡的土地编为军田之后,边挖沟渠引河水灌溉,边埋铁蒺藜防鞑靼游骑劫掠,来年夏收可保三十万石收成,减轻后续运粮压力。

初雪落时,陆洗一人出营观景。

北风卷沙砾掠过战场,旌旗冻如铁片。

哨兵踩着冻土来回踱步,呵出的白气在须眉上结出冰晶。

战场上布满箭坑和焦痕,几只瘦鸦在残骸间啄啃。

远处迤都城墙上的火把像将熄未熄的炭。

陆洗弯腰捡起一枚锈迹斑斑的箭镞,吹了口气,收进撒袋。

他心中感叹鬼力赤无愧为一代天可汗,其人不仅是勇武过人,而且擅于吸取经验教训,能屈能伸,有大谋略。

鬼力赤一来,鞑靼全军的士气便如旱地逢霖。

“不过……你早晚要输在一件事上。”陆洗顿了顿,暗自道,“你不得此地民心。”

城镇里的百姓对于游牧部族而言本来就是待宰割的牛羊,只有他还清楚的记得——这里曾经是三十万人安居乐业的家园。

陆洗回到帐中,提笔给朝廷写去一封信函。

【谨呈钧鉴:臣洗谨顿首再拜,北方新附之土虽已归朝廷,然民久染胡俗,不知衣冠礼乐,犹畜群奔逐于草野。伏乞暂弛成法,许臣便宜行事:一则招抚流亡,授田免赋,使野有耕稼;二则简拔边军健卒兼领屯垦、巡防之责,以兵养民;三则宽商贾之禁,引直隶、河中富民北上,开榷场、通有无。如此军民两便,缓以岁月,使荒瘠之壤复现繁荣之象。】

这封信呈到中书省的案头仅一日就得到受理。

林佩在批文信封中夹了一张纸条。

【记得按时吃饭。】

陆洗看着林佩的这行草书,扒来一张白纸,写下“我也想你”四个大字,险些就要装进八百里加急的信筒里。

但当他看见驿卒的脸被风吹得紫红干裂,还是把这张纸连同自己的思念揉进了掌心。

鏖战仍未结束,他要坚守此地。

他在等鬼力赤落入圈套。

*

迤都城墙的缺口处,鞑靼士兵挥舞着皮鞭驱赶奴隶搬运石料、修补墙体。

亦思抽出长刀架在磨石上:“这些两脚羊修了几个月还没修完,真是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