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 瞬间击碎了所有精心构筑的冰冷壁垒。
空气彻底凝固了。
只剩下两人骤然紊乱、交缠在一起的呼吸声。
在这静默得落针可闻的房间里清晰可闻。
许久, 久到齐小川快要被这无声的酷刑逼疯, 周砚才终于动了。
他极其缓慢地转过身, 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平稳,背对着齐小川。
“好好休息。”声音低低沉沉的, 听不出丝毫情绪。
话音刚落, 他周砚便迈开长腿, 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向房门。
没有丝毫停顿地拉开门, 身影迅速消失在门外。
“咔哒。” 门被轻轻带上, 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直到那脚步声彻底消失听不见,齐小川才这才敢动。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仿佛刚从深海里挣扎出来。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 震得他指尖在微微发抖。
他猛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喉结艰难地滚动,干涩的喉咙火烧火燎。
缓了好一会儿,齐小川几乎是脚步虚浮,木然地一步一步挪到床边。
他坐下,躺好。
双手下意识地用力地捂住了左胸口的位置。
里面的器官在失控地震动着,每一次跳动都带着疯狂的力量。
仿佛下一秒就要挣脱束缚,破膛而出。
这一晚,窗外的夜色浓稠如墨。
齐小川躺在床上,睁大了双眼,空洞地望着头顶华丽的帐幔。
唇上那短暂而清晰的温热触感如同烙印,反复灼烧着他的神经。
隔壁房间,同样冰冷的黑暗中,周砚也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深邃的眼眸在暗夜里睁着,没有焦距地望着虚空,周身的气息沉寂而压抑。
直到天边泛起灰白,两人都未能合眼。
第二日,齐小川几乎是顶着两个青黑的眼圈,拖着灌了铅般的身体起身。
他鼓起勇气,装作不经意地踱步到走廊,目光扫过周砚紧闭的房门。
门缝里透不出一丝光亮,也听不到任何声响。
询问周管家,才得知,周砚天不亮就出门了,说是有要事处理。
齐小川的心沉了沉,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感悄然蔓延。
这一整天,他都有些魂不守舍。
目光时不时飘向院门的方向,却始终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归来。
夜幕降临,他疲惫地躺下,隔壁依旧一片漆黑寂静。
凌晨,周砚仍未回府。
第三日,天光大亮。
齐小川几乎是带着最后一丝渺茫的期待醒来。
只是,再次踱到周砚房门前时,那扇门依旧紧闭。
整整两天两夜,杳无音信。
他站在那扇紧闭的房门前,一股迟来的巨大的荒谬感猛地攫住了他。
随后,他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只尝到一片苦涩。
真逗……以前都是他像只受惊的兔子,绞尽脑汁地躲着这位周阎王,生怕一个不小心触怒了他。
可前晚,不过就是……就是那么一个意外到不能再意外的嘴唇触碰,甚至连吻都算不上。
居然……居然能把周砚这个连挡子弹都面不改色的阎王爷,给吓得躲起来了?!!
这个念头像闪电一样劈进脑海,让他瞬间僵在原地。
等等……一个更可怕、更让他心头发凉的想法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周砚该不会是……直的吧?!!
这个认知如同一盆冰水,从头浇下,将他心中那点隐秘的连自己都不敢深究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