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妹殷切的眼,她一时又不知怎么开口。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才终于挽着手离去,齐小川从假山后转出来,一路畅通无阻回到自己屋。
镜子里映着半张微肿的脸。
齐小川用湿帕子小心擦拭嘴角,棉布每碰一下伤口就疼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嘶——”
药油触到腰侧瘀伤时,他咬住被角才没喊出声。
手指沾着药膏,哆哆嗦嗦地往后背探,有些够不着肩胛骨那片火辣辣的伤处。
与此同时,正厅的晚宴正到酣处。
待到席散时,时度正与周砚商量夜访码头的事。
薛子晴突然从廊柱后闪出来,揪住了时度的袖子。
“师兄......”她声音压得有些低,“你那还有跌打药酒吗?”
时度惊呼:“你出事了?”
“不是我!”薛子晴急忙解释,“就、就想备着。”
时度眯起眼。
他忽然凑近,鼻尖几乎贴上她额头:“说实话。”
平时虽然总被这丫头折磨欺负,但他大师兄的威严还是在的。
三秒沉默后,薛子晴败下阵来:“是齐小川......”
一旁的周砚忽然顿了一下。
“他......他那个,今日,为了救人......”
薛子晴将人出卖了,有些心虚,几句话把事情大致说了一下。
“伤得很重?”时度问道。
薛子晴不自觉地磕巴了一下:“有、有一点......”
她有些后悔为齐小川求这个药了。
时度饶有兴致看向一旁的发小,“码头那边,今晚就不去了?”
他以为周砚会说些什么,谁知这人转身就往梅院方向走。
时度望着他近乎仓促的背影,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啧啧啧,还说对人家没别的心思......
“少爷。”陆青跟在身后。
“他们今日出门没带人?”周砚沉声问道。
“周伯安排了。”
“带人了还被打?周府养的都是废物不成?”一股戾气陡然窜上周砚心头。
“今日出去的人,各领十鞭。”他说。
陆青微微一顿,望了眼远处映着暖黄灯光的屋子。
“是。”
陆青离去后,周砚来到门前,脸色已然恢复平静。
“谁?”
敲门声惊了屋里的人。
“我。”
这个单字像块冰砸进沸水里。
齐小川手忙脚乱地去系衣带,却不慎扯到腰侧瘀伤,疼得眼前发黑。
门外的周砚似乎等得不耐烦,又敲了三下,这次力道重得像是要把门板凿穿。
“马、马上!”
齐小川只开了一盏小台灯,屋内光线昏沉。
“这样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一阵窸窣后,门开了一条缝,周砚高大的身影几乎填满整个门框,月光在他锋利的脸上投下阴影。
“那个……少爷你有什么事吗?”
说实话,齐小川不是很愿意让人见到这样的自己。
有些狼狈,还丑。
周砚的目光像把刀,一寸寸刮过他肿胀的右脸、渗血的嘴角,最后停在他虚搭在腰侧的手上。
光线分明晦暗,他却连那些细密的血丝都辨得分明。
随后他猛地摇头。
周砚确信自己是被时度荼毒了,狠狠甩开脑中翻涌的纷乱念头。
“这是金疮药。”他将药瓶递过去,声音沉冷。
“啊?谢……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