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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猝不及防之下,重重跌入深深的陷阱之中,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不断有鲜血自他左小腿中涌出,他疼得呲牙咧嘴。

“小声些!”

其余几个山匪迅速靠过来,趴在陷阱上方,掏出火折子往陷阱中一照,顿时神色凝重:“被竹签子扎穿了。”

这些竹签子是猎户拿来捕兽用的,将竹子一头削的又尖又利,插在挖好的陷阱中,只要掉进去,再凶猛的兽类也难以招架,林老三被扎穿的还正好是小腿,就算救上来,也不能再奔跑逃命。

山上熊熊燃烧的火光经久不灭,嘈杂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毫不掩饰,即便离得远了一些,也能听到山顶不断传来的厮杀声。

在这个危机关头,趴在土坑上方的山匪面面相觑,却无一人敢说丢下林老三继续逃命,只能看向为首的山匪询问:“这可怎么办?”

林老二当然不能丢下弟弟不管,咬了咬牙,从腰间掏出麻绳:“我下去将竹子割断,你们在上面接应,上来后我背着他跑。”

众人闻言也没有意义,帮林老二系好麻绳之后,举着火折子,趴在土坑上,将他脚下的路一寸寸照亮。

林老三疼出满身的热汗,鲜血将身下的腐叶染透,背靠着土坑嘶嘶喘息:“哥,不行,我太疼了,你们快跑吧!”

小心避开土坑里的竹签子,林老二拧着眉,粗声粗气道:“别说废话,大哥死了,爹娘死了,全家就剩你我两个人,以后家里还指望你传宗接代,我怎么能丢下你不顾?”

随即接过上面扔下来的刀,他蹲下身来,将刺入林老三血肉的竹签一根根割断。

林老三疼得指尖都在发抖,额角青筋突突跳动,险些将一口黄牙咬碎。

林老二专心割着竹签,直到最后一根竹签被割断。

长风呼啸而过,从土坑上方往下照的火光突然弱了许多,他并没有在意,将怀中的药粉逃出来洒在林老三的伤口上,随即将他背起来,顺着垂下来的绳子往上爬,先将弟弟送了上去。

林老三在上去时的那一刻,敏锐地察觉出不对——

太静了!

甚至没有人伸出手拽一下扶一下。

眼前投下一片阴影,尚且来不及反应,狠狠一棍打在他的背脊上!

林老三吃疼,顿时被打趴

下来,随即便被人钳制住绑上麻绳,而身边是其余跟着逃命的山匪,他们被按倒在地,五花大绑起来,口中塞着汗巾又被布条缠上,身子剧烈扭动却无法挣扎。

林老三心知大事不妙,眼皮狠狠抽搐,刚欲出声,便被人稳准狠地卸掉下巴,只能眼睁睁看着几人举着火把,蹲在土坑前。

林老二手中咬着刀,手臂用力地抓着麻绳欲要往上爬,忽地,眼前亮起火光,一道道身影落在眼前,他错愕地抬头看去,瞳孔扩张,难以置信道——

“薛娘子!?”

两位护卫举着明亮的火把,将林老二眼眸深处的震惊照得一清二楚,净奴蹲在土坑前,一手拿着江淮顺交付给她的画像,火把往林老二脸上晃了晃,再次确认道:“是他!”

不安摇曳的火光落在薛溶月半边脸上,温黄的光晕却并未带来丝毫的暖意,像是一尊精心刻画出来的冰冷玉雕,她的神色异常平静,平静到堪称冷漠。

垂下眼,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僵硬在土坑里的林老二,唇边淡漠的弧度微微加深,却莫名让人不寒而栗:“林老二,我有笔旧账要与你聊一聊。”

远处山峰上的厮杀渐渐停了下来,大火收敛,成了滚滚黑烟,淅淅沥沥的雨丝砸下来,击穿枝繁叶茂的林海,雨声急促,却无法盖住林老二粗重的呼吸声。

冰凉的雨丝砸落在林老二的额头,他浑身一激灵,喉咙发紧,大难临头的气息牢牢笼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