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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方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躲不过去了,也没有必要再躲了,薛溶月不动声色拉住欲要起身替她回话的秦津,小小地往外挪了一下步子,露出一双胆怯的杏眸:“真、真的吗?”

罗弘方看出薛溶月的迟疑,眉峰微挑,当即点头,将那几句安抚的话反反复复地说:“薛娘子这般问便是不信任罗某了,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等到你与秦兄好事将近时,我还要去讨一杯喜酒来喝,若是以后有了子嗣,我可是要当干爹的人,怎么会骗你?”

薛溶月脸色涨红,羞答答地低着头,看着脚上的绣花鞋:“罗大哥既然这般说,我就直言不讳了。”

秦津被她羞答答的神色吓得浑身都打了个颤栗,清咳一声,若无其事又迅速地移开视线。

罗弘方颔首,好整以暇笑道:“请讲。”

“不是我不愿入乡随俗,可确实是太不讲究了。”薛溶月道,“那做膳食的厨子,我身边伺候的丫鬟亲眼所见,擦完泗之后连手都没有净,直接就去切菜了,这、这如何能吃得下去?再看做出来的膳食,宛如猪食,这是给人吃的吗?”

薛溶月仿佛受了许多委屈,咬着下唇,起初还十分胆怯,声若蚊蝇,越说便越投入起来,满腔委屈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娇蛮的性子也无所顾忌起来了。

秦津:“”

姬甸:“”

罗弘方:“?”

众山匪:“???”

秦津收握成拳抵在唇边,遮挡那一闪而过的笑意,随即出声斥道:“玉儿,不可胡言乱语!”

薛玉,是那位富商女儿的姓名,也是薛溶月暂时借用的身份。

薛溶月似是有些不服气,面对在坐山匪数道不善的目光又后知后觉感到害怕,缩了缩脖子,虚张声势道:“是、是罗大哥让我说的,我才开口”

薛溶月求救一般的目光看向罗弘方:“对吧,罗大哥”

当着这么多手下的面说出去的话哪里能够抵赖,罗弘方脸上的笑容早已僵住,额上青筋蹦了又蹦,最终也只能硬生生从牙缝中挤出来一句:“无、无妨,直言不讳。”

薛溶月像是瞬间找到了底气,抬起头:“那我便继续说了。”

秦津:“”

姬甸:“”

众山匪:“”

“你还有?”罗弘方脸上的笑容彻底龟裂,咬牙点头:“说!”

薛溶月心下冷笑,面上维持着不会看人眼色的娇纵,还不忘看向秦津得意道:“罗大哥心胸宽阔,都说了不必见外,你果然是太过小心了,不怪罗大哥说你。”

先给罗弘方戴了顶高帽,随即薛溶月滔滔不绝开始数落:“炖汤和煮菜的锅怎么能用一口?上面还有那么多刷不干净的污渍,丫鬟前去看厨房时还发现了一窝藏在锅具下面的老鼠,有一只还跑到了酒坛子里,结果打开一看,好几只死老鼠在上面飘着。这样不干不净,我都恶心坏了,怎么可能吃得下去?!”

“再说床单被褥,那都发霉了怎么用?茶盏中还有一层厚厚的油脂,都没有清洗干净,还有你看,这明明是摆宴,这炖猪蹄上的猪毛都没有拔干净,桌子上也油油腻腻的”

在坐的山匪停止了说笑,齐刷刷阴沉着一张脸,定定盯着桌上摆放的酒坛,罗弘方也放下了手中的酒盏,目光不断在吃了一大半的炖猪蹄上面巡逻,果真让他发现了数根密密麻麻长在一块的猪毛。

这些年来他们勾结府衙,鱼肉百姓,虽在这山上,可自认比山下的地主豪绅过得舒坦,尤其是能出现在这宴会上的山匪,都是备受罗弘方信任,手中富裕,房中也有伺候的丫鬟小厮,早已不是为了填饱肚子的艰苦之人。

更不用说罗弘方了,自出生便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即便后来罗家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