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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皇子去世后,被自己的亲妹妹设计,被强迫委身于先帝,成了先帝养在宫外一位见不得人的嫔妃,又生下了我,最终郁郁寡欢而亡。”

“然而事发后,她的亲妹妹却将一切都推到她的身上,害得她死后仍旧背负骂名,魂魄不安。而多年受她恩惠,依仗着她在先帝面前出人头地的母家也全然不顾昔日旧情,拿她的尸骨去向太后投诚,令她死后险些没有一个埋骨之地!”

寒声震落瓦檐上的积水,佛堂内点燃的烛火忽地熄灭两支,两缕无力青烟被寂寥的夜风吹散,转眼便消弭在天地间。

赵夫人面容惨白无色,被这重如雷霆的千言万语压得几欲喘不过来气,身子不可控制的跌坐在地,泪如雨下:“他是天子、是天子啊!我那时已有孩儿,如何敢违抗他的命令,放任全家去死吗!?”

痛苦地趴在地上,她再无余力去支撑端庄肃穆的仪态:“我只是、只是不敢违抗天子之令啊!”

“事发之后,长姐已逝,我终究还是要顾念着活着的人,难不成坦白一切,落得个自尽而亡的下场吗?”赵夫人握住心口,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哭得声嘶力竭,又不禁开口质问,“是、我是有愧你的母亲,可你呢!”

“这么多年来,我难道不曾保全了你,你如今所顶的世子之名从何而来?你的锦衣玉食又从何而来?”

“我对不起你的母亲,可我总归对得起你!”

秦津冷眼看着赵夫人呼天抢地,忽而开口:“当年揭发此事的人是我母亲身边的贴身丫鬟,她将我掳走,关了好几日。”

赵夫人的哭喊声明显一滞,神色飞快闪过一抹虚色,不清楚他为何会突然说起此事。

“她那时已然神智不清,又被禁军追赶,不用费吹灰之力,我从她身上得了许多东西。”

眼皮狠狠一跳,赵夫人心猛然揪起,愣愣地看向秦津,手指不自觉用力攥紧佛珠。

秦津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和一枚玉佩:“这封信通篇都是赵夫人的字迹,一字一句详细地交代那名丫鬟应当如何躲过禁军搜查,如何通过你名下的私宅暗道,将我带出长安城,并”

在赵夫人颤抖的目光中,秦津语气一直维持平静:“并杀了我,毁尸灭迹。”

赵夫人的抽泣声彻底止住,她拭去眼角的泪痕,神色几乎在瞬间变得冷漠,几番喘息后,淡声道:“你都知道了。”

“我自幼被送进宫中,得太后看重,可以养在她膝下。你应当也未曾料到过,太后当年会如此喜爱我,甚至想要越过定安侯府的嫡长子,让我承袭定安侯府的世子之位。”

“是啊。”赵夫人恼恨的咬牙道,“你母亲去世后,先帝就仿佛忘记了你这么个儿子,不久之后也驾崩了。彼时,太后扶持天子登基,我将你送入宫中,本是好意,想让你博得一个好的前程,却万万没有想到,你还真是有出息。”

轻嗤一声,赵夫人语气加重,神色不由露出愤懑:“你竟然真的得了太后娘娘的看重,还想转过头来抢我儿子的前程!这定安侯府的世子与你有何干系?我儿尚存,凭什么由你来继承世子之位!”

“那丫鬟对你母亲还真是忠心,与我周旋良久,我还真以为她痛恨先帝,痛恨你,能替我冒灭九族之祸杀了你,不成想,她竟然只是想要将你的身世告知你。”

“可她怎么也不想想,有些事若能深埋地底便也罢,一旦揭露出来,便是不可挽回的动荡变数。”

赵夫人说着,嘴角不由微勾起来,可转瞬间又不禁想到自己战死沙场的儿子,顿时心如绞疼,捂住心口险些晕厥过去。

万般皆是命啊!

她心痛难言,垂泪半晌不语,缓了许久,方才淡声道:“你想恨我便恨吧,如今在这世间我已没有什么可在乎的,你得天子信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