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活了过来。
封余眼神呆滞的看着空荡的走廊,忽然开口:“我又吓到他了。”
偌大的走廊回荡着他有些沙哑的声音:“可是他好像哭过,脸颊也有些肿。我没忍住……我太久没看见过他了……”
他说话有些颠三倒四,但大脑却近乎于自虐般异常清醒。
是不是又有人欺负他了?
他不在的时候,沈枞白有没有受委屈?
眼睛好红,身体在发抖,是被他吓到了吗?
为什么会回来,是来找沈确的吗?
那为什么……为什么不来找他呢?
封厌眼眶逐渐猩红起来,好不容易平稳下来的呼吸又急促起来,是还在怨他吗?
是了,他差点又害死沈枞白,怨他才是应该的。
可是,他忽然把脸埋在手心里,身体不着痕迹的颤抖着:“可是沈枞白……你能不能再……”
再给他一次机会。
封父眼底复杂:“他回来了,你不开心吗?”
封余脸上露出一副似哭似笑的表情:“本该开心的。可是我放不下他。”
他吃到了恶果,却还是贪婪地还想要沐浴在阳光下。也许地狱里的恶鬼都不如他贪婪,不然沈枞白怎么会看见他就跑。
封父眼尾皱起一缕纹路:“那就去追回来。”
封余怔愣一瞬,重复道:“追回来?”
“追回来。”封父看着他,作为自己唯一的儿子,封余已经算得上是非常出色。
他也成功的把封余调教成了一位完美的继承人。
但这三年,随着封余逐渐丰满自己羽翼的同时,封父看着这个气息越发内敛冰冷的儿子的同时,心底又开始沉闷起来。
沈枞白离开这三年,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封余,也同样无时无刻在折磨着他。
到底是自己唯一的儿子,随着时间的流逝,封余身上的活气逐渐消减,他也开始惧怕,到底不忍心看着封余走到末路。
封父开口:“总要试试,万一他就心软了呢?”
封余垂下眼,飞快拨弄着手上的檀木佛珠,木质珠串因为摩擦发出砰砰的响声,回绕在空荡的走廊内,莫名勾着人心头发慌。
“封余。”
空气中的声音骤然静止,封余瞳孔缩成一个小孔,沈枞白笑了笑,握紧出汗的手心:“我迷路了,能麻烦你收留我一会吗?”
……
被他远远甩在身后的李特助擦了擦脸上的汗,看着眼前表情莫测的沈确,抿唇道:“是我没看好小少爷,才让他去了封家的地盘。”
封沈二家现如今作为京都的头等世族,风头一般无二,拍卖场为了不得罪两家,选的位置刚好远远相望,如同水火般互不相容,却又紧紧相邻。
沈确隔空看向远处封家的包厢位置,面色平静,垂在身侧的手却紧握成拳。
闻言冷嗤道:“他想去,谁拦的了。”
要怪也是怪封余,成了个残废还不要脸的勾引乌乌,沈确危险的眯起双眼,心中的暴虐几乎要埋没他的理智。
就连一旁守着的李特助都以为他要有所动作之时,沈确周身气势却骤然收歇,仿佛刚刚出现的杀意都不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般。
沈确轻叹道:“算了。”
也不知道他是在和谁说话,像是在自言自语,试图说服自己。
沈枞白喜欢,就由着他去吧。总归比在他怀里哭着闹着找别人好,起码沈枞白是开心的。
也许是沈枞白在病床上那副形如枯槁的模样吓到了,亦或是那场拙劣的假死让他有所后怕,但不可否认的是,沈确的容忍度正在逐渐放宽标准,从只允许沈枞白心里只有自己,到现在放任沈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