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其实并不介意,大概是从小就在操心旁人,黎宝因私心里其实是享受这?种管束的。
她喜欢被裕梦梁看顾着,监督着,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会通过?各种方?式传达到他那里,而她的心意,早晚也会昭然?若揭。
不管她是否涉足他的世界,起码他比任何人都懂她。
这?也算是一种关?心吧。
她贪心地想,万一哪天裕梦梁自?己发现了。
发现她的觊觎,发现她的企图,发现她对他,从来都不是干净心思。
他会怎么样?
无论结果如何。
对她,也都算是一种解脱了。
黎宝因回?过?神?来,看着面前裕梦梁的眼睛。
“那我们元旦表演,您一定要抽空过?来。”
“嗯,一定。”
男人很果断地答应,黎宝因又?高兴起来。
她下意识就要欢呼跳跃,然?而一有大动作,肢体就跟要散架似的,她疼得龇牙咧嘴,扶着柜子?,努力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
裕梦梁见状有些失笑,他站起身,见她握紧的手掌都在颤抖,忽然?想起了谢叔婉提过?来的报告。
她在校的课业远比他想象的要重,而周内的课程也着实有些太紧,尤其是舞蹈训练,明显是超过?了她的承受能力。
但小姑娘倔强得很,咬紧牙关?也不向他求饶。
裕梦梁沉默片刻,目光掠过?书房桌上的那张请帖,原本可去可不去的无聊场合,突然?让他有了些许兴味。
“明日不用上课。下周我让人调整课表,往后只在礼拜六上课。”
黎宝因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也顾不得疼痛了,一把?握住裕梦梁的手臂轻轻地摇了起来,满口都是对他的夸赞。
“您真是太体贴了!您是天底下最好的叔叔,简直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我真是太爱您了!”
话音刚落,室内突然?寂静。
我真是太爱您了。
意识到自?己嘴瓢说了什么,黎宝因猛地松开了裕梦梁手臂。
她站直了腰板,偷偷观察裕梦梁的表情,生怕对方?发现端倪,甚至反悔刚刚的决定。
可惜,裕梦梁的情绪从不不外露,就算是露出来的,也只是他希望她看到的而已。
黎宝因捏捏手指,还在绞尽脑汁地思考怎么找补,就听到裕梦梁忽然?问?:“阿舟,想不想去凑凑热闹?”
“什么热闹?”
黎宝因纳闷,然?后就发现,裕梦梁似乎完全没在意刚刚的乌龙。
他温然?笑道:“朋友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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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裕梦梁一上车就看到了黎宝因。
她今日只穿了件鹅黄色抹胸小裙子?,脚踝下方?是银色珠光高跟鞋,微微卷曲的长发拉得笔直,发顶只戴了一个两指宽的同色系发箍,整个人简约清爽,又?青春洋溢,和平时故作老成的装扮判若两人。
裕梦梁收回?视线,黎宝因也端端正正地坐好,他们要前往的目的地是虹口娄宅。
“裕叔叔,您和那位船舶大王是朋友啊?”
黎宝因合上手里烫金的红色请帖,一下就想起前阵子?谢叔婉提过?的船舶娄家。
裕家在上沪生意众多,虽然?并未涉足船舶行业,但是与一些商贾名流向来有所往来,裕梦梁前阵子?才参加过?娄家的宴请,作为朋友也不稀奇。
裕梦梁似乎很意外于黎宝因还关?注这?些事情。
他面露赞赏,偏过?头澄清道:“准确来讲,我同那位新娘子?才是故友。”
这?次轮到黎宝因惊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