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羽哥加班肯定?很?辛苦,他又是本地人,肯定?也好这口?。”
她示意面前五六只饭盒,不再?掩饰自己隐隐的不满,“反正先生的人也在附近,那就劳烦您派他们送回公馆吧。”
跟在不远处努力降低存在感的保镖:“……”
吃饱喝足离开饭馆,黎宝因迈着轻快的脚步走在石板路上,她小小地伸了个懒腰,感觉这顿饭吃完,整个身心都?放松下来。
她随意走在热闹的街边,一会逛逛香水店,一会转转鲜花摊,哪怕是在百货公司排队试衣服,裕梦梁都?是耐心等待,体贴专注到让人忘记他的时间其实比黄金还要珍贵。
漫步到外白渡桥时,已是黄昏。
隔岸是刚刚建设完毕的东方明珠塔,瑰丽时髦的造型在落日的映照下更显得流光溢彩,黎宝因靠在桥栏上,见许多年轻男女都?在这座古老的铆接钢桥上留念,于是也央求裕梦梁拍一张。
裕梦梁一路上话都?格外少?,闻言倒是略有兴味道?:“此处看风景,还是夜里最佳。”
什么夜里最佳?分?明是不情愿同她合影。
黎宝因抱着满怀的鲜花,有些探究地走到裕梦梁面前,“先生,您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裕梦梁垂眸,暖色调的落日斜辉笼罩过?来,她甚至看得清他根根分?明的浅金睫毛,以及瞳孔里的霭蓝汪洋。
“先生小姐,请问要拍合照吗?五块钱两张,即拍即得。”
一道?靓丽的嗓音将?黎宝因拉回现实,她挨着裕梦梁站着,跃跃欲试地扯了下他的衣角。
裕梦梁伸手接过?相机,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备份的存档,这才道?:“也好。”
照片到手,黎宝因特意监督着删除了底片,回到裕梦梁身边,她扬起照片晃了晃,“先生您可真上相,不像我,一入镜就肉乎乎的。”
裕梦梁没有接相纸,目光淡淡地落在黎宝因脸上。
察觉到头顶落下来的视线有些许不悦,黎宝因捏着照片略微退后一点点。
紧接着,就听?到对方挑明道?,“方才拍照,我们被误以为是情侣,你为什么不让我澄清?”
略微停顿,裕梦梁又像是突然想起更要紧的事。
“宝因,你从未喊过?我叔叔。”
不光是他,就连许云壁与姚铭羽,黎宝因也喊得乱七八糟。
长幼无序,尊卑不分?,往后出席重要场合,如何能立足?裕梦梁不由地警惕起来,越想越觉得当初把黎宝因托付给许云壁,是个重大失误。
眼看就要被教育,黎宝因攥紧手里的鲜花,满脸委屈道?,“可是,先生看起来更像哥哥。”
裕梦梁闻言正色,“我这个年纪,做你父亲都?很?妥当。”
黎宝因怔住片刻,她极为缓慢地眨了眨眼,而后鼓起勇气跟裕梦梁科普。
“先生,您可能不太理解,但我有位法国同学,他说在他们国家,daddy这个词,在不同的语境里有很?多种用法。”
裕梦梁来不及阻止,黎宝因已经说出了口?。
“譬如,某些爱称,混谓,还有指令……所以,您的说法,其实也不完全恰当。”
死?寂一般的沉默里,裕梦梁眸光比暮色还要昏沉,就连惯常波澜不惊的表情,都?出现了一丝波动。
黎宝因暗道?不好。
她正在为自己的胆大妄为默哀时,裕梦梁突然起身走了过?来,他步步紧逼,不容置疑地从她手里拿走那束由他亲自挑选的鲜花,而后俯身看向她。
“宝因。”
温柔刀刺向心房。
裕梦梁颇为语重心长道?:“我想,你需要得到一点点教训,为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