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个旁观者一样说完这些,然?后便略显认真?地看向她,“所?以,眼泪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它也许有很?多寓意,但总归只是一种排泄物。”
黎宝因神色黯淡,她终于明白了他的意图,原来还是在警告她不要掩饰情绪。
可是掩饰也好,假装也罢,好像已经成?了她的生存本能。
她也想要坦坦荡荡地活着,可是面具戴久了,真?的很?难再摘下?,就?连她自己,有时候也看不清自己。
黎宝因继续避重就?轻,她有些孩子气地咕哝,“可是我发过誓的,绝不会再掉眼泪。”
裕梦梁望着她不说话。
黎宝因只好自己解释,“如果我难过,姆妈肯定会更伤心。我不想她在天上,还跟着我难过。”
裕梦梁眼底掠过一丝隐晦的意外,他看向远处,又慢慢收回视线,像是在看黎宝因,又好像是在看另外的人。
“谬论。”
“我花心思培养你,是为了让你躲在人堆里?憋屈?”
他语气温平,却难掩不满,“你大可以再放肆些。有我在,你怕什么?”
黎宝因一时语噎,哪怕是被良宸咒骂时,被行人围观时,被自己内心质疑时,她没有失态,可在此刻,裕梦梁轻轻一句,她整座堡垒都?要分?崩离析。
怕什么?
是啊,她在怕什么呢?
她从来都?不畏惧一无所?有,也不怕被束缚规训,可她竟然?还是胆怯。因为胆怯,所?以她事?有顾虑,力不从心,临了还在自惭形秽,郁郁寡欢。
“所?以,先生。”黎宝因鼓足勇气,您也觉得我没错?”
裕梦梁不答。
他反问,“你觉得自己错在哪里??”
黎宝因拇指交错,握到怀里?的录音笔,有些紧张地回忆起当时的情景。
“本来都?要成?功了,都?怪我自己运道不好,才被良宸抢先打断。”
见裕梦梁没有反应,黎宝因又重新思考。
“我既然?决定这么做,就?应该事?先让人把良宸约束起来,或者让她自顾不暇,没空出来逛街。”
“我也不该跟良霄阿姐暴露自己的行踪,却又忘记嘱咐她替我保密,才会横生枝节。”
“当时良宸发现我们,我不该慌了手脚,理应一鼓作气撕破阿轩的嘴脸。我……我还是太在意脸面,畏惧人言,也有些投鼠忌器。”
黎宝因从开始小声念叨,后来越说越是笃定,越说越失落。
她仰起头,有些小心翼翼地看向裕梦梁,“先生,我觉得我没做错,只是做的还不够周全。”
裕梦梁默声不语,看她眼睛里?亮晶晶的,方才溢出笑容,问她,“现在心情可好了?”
黎宝因疑惑地歪了下?脑袋,她坐直了身板,方才体会到,原来裕梦梁一直都?在哄自己?
她忍不住翘起唇角,但很?快她又故作不在意道,“我从没有生谁的气,也不在乎被人误解。”
裕梦梁不反驳她,只是将目光落在她手里?的录音笔,“拿这个是做什么?”
黎宝因随口编了个理由,“学校里?的课堂作业,让我们收集秋天的声音。”
“那?你收集到喜欢的声音了吗?”
黎宝因暗暗遮住录音笔的开关,将按键闭合,很?笃定道:“嗯,有些小惊喜。”
裕梦梁接过录音笔设备翻看了几遍,细问了黎宝因的用处喜好,方才把录音笔还给她。
“时间不早,我让司机送你回家。”
他前脚刚站起来,黎宝因就?试探着起身,结果她才略微起身,就?感?觉热潮急转而下?,仿佛渗透她的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