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外人。”黎宝因?笑着跟他?强调,“现在,你也是外人。”
他?被她的话?牵引着走,“怎样,才能做内人?”
黎宝因?煞有介事地解释:“没有外人变成内人的方法?,但如果你听话?,懂事,此时此刻我?可以当你是我?朋友。”
裕梦梁眼神晃晃悠悠,像是在思考这句话?的含义,他?动作迟缓,问得?却?十分清楚,“其他?时间,我?们?形同陌路。”
“不错。毕竟,我?都给你写过诀别信了,你我?之间,当然是陌生人,最?好是陌生人。”
裕梦梁沉思良久,他?忽然垂下眼,埋首到她的手掌心,“阿舟,只要你高兴,我?可以永远为你让步。”
黎宝因?心头一软,这人不愧是比她多?活了十几年,都醉得?行动失控了,还?会甜言蜜语,哄人开心。
她抽出手掌的动作一顿,转而看了眼客厅走廊里的几盏灯,使唤裕梦梁去把开关都按下,裕梦梁抬头起?身,果然十分听从地走向了走廊。
等到室内漆黑一片,黎宝因?直接走到存放蝴蝶的小仓库的门口。
裕梦梁循着光走到她身后,目光落在黎宝因?的肩窝,她的身体很温软,靠上去的时候,却?意外地令人倍感安心。
“这里原本是个?小仓库,我?把它改造成了展厅,里面有三十二种?名品蝴蝶,朋友托我?照管的,过几天就来拿走,你运气好,今晚能见它们?最?后一面,算是做我?朋友的甜头。”
一片漆黑里,仓库里的暖色灯就像一块方正的桂花糖,蝴蝶静谧地停在各种?形状的玻璃器皿里,吻着光,鲜花环伺。
黎宝因?根据瓶子的序号,一一跟裕梦梁讲解,她一面说着蝴蝶的品类以及翅膀振动起?来声音的特色,一面回头看着裕梦梁,生怕他?有哪里听不明白。
讲着讲着,黎宝因?忽然有种?梦回钟表博物馆的错觉。
那是裕梦梁海外考古,回国后头次陪她逛街,他?们?在博物馆待了一上午,裕梦梁给她讲了古今中外不下百种?钟表,听得?她昏昏欲睡。
后来离开时,他?送给她一座伦茨基伦希洛可可瓷壳钟,让她学会警醒,理性,与守诺。
这座小仓库的墙壁上她也做了一只钟,为的是计算给蝴蝶喂食的时辰。
此时,指针挪向十一点,她看着马上就要和分针重?合的秒针,慢慢回头看了裕梦梁一眼。
“很晚了,要不要我?叫人来接你。”
裕梦梁没有应答,睫毛很慢很慢地颤动着,视线始终落在她的身上。
黎宝因?确认过很多?遍,裕梦梁一整晚都在看她,有时候是盯着她的影子,有时候是看着她的鞋子,他?近乎直白的,在看她,像生怕她,一眨眼就不见。
“你这么盯着我?,可一点也不绅士。”
裕梦梁立刻挪开视线,但下一秒,他?又看过来,“我?绅士?”
“那你是什么?衣冠禽兽?”黎宝因?被他?逗乐,挺起?胸脯朝他?靠近,“裕梦梁,你该不会,又想借醉酒占我?便宜吧?”
裕梦梁盯着她的唇瓣,“我?没醉。”
“没醉,你用这种?眼神看我?啊。”黎宝因?品出一点乐趣,于是越发大胆地上前验证,“你的酒量似乎很浅嘛?”
裕梦梁因?她靠近,而步步后退,宽阔的后背撞到门上,黎宝因?仰头认真?讨教。
“这么浅,是不是我?饮半杯,再吻你,你都能醉得?不省人事?”
裕梦梁的思路不自觉被她牵制着走,“我?没想吻你。”
“我?知道啊。”
三年前就知道过了。
黎宝因?眨眨眼,端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