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着?裕梦梁表面的绅士与儒雅,浪漫与阔绰,以为那就是?珍视,是?独此一生的钟情。
后来,她?踏遍山川大海,走过人海茫茫,才知道?自己所诚惶诚恐的,其实是?他弃之如?敝履的,她?的爱恋与牺牲,不过是?一场认知出现差错的自我感动。
这?份感动让她?盲目,也让她?失去理智,以至于忽略了他从一开始就存在的,居高临下的冷漠。
他冷漠地视她?为作品,冷漠地评判她?的感情,冷漠地把她?放在并不与他对等的位置上,却要求她?变成输出价值的精密仪器,完美?,顺从,且没有任何欲望。
何其残忍。
但人不是?靠憎恨生活的。
这?三?年?,她?学习了很多,也思考了很多。
撇开爱与不爱,裕梦梁对她?实在算得上是?再造之恩。
所以,即使?他曾经磨平她?的棱角,折断她?的羽翼,操纵她?的自由,她?仍旧没有任何道?理去恨他。
她?并不恨他。
只是?想把他从自己的生命里剜除,就像是?切除一块肿瘤。
只有神佛菩萨才会普度众生,她?宁可做忘恩负义的妖孽。
妖孽只顾自己享乐。
不管他人死活。
掌心?的蝴蝶一下下扎入皮肤,黎宝因目视前方,看着?后视镜里,眼底晦暗不明?的裕梦梁。
这?是?一场谁先开口谁输的游戏。
“礼物喜欢吗?”
温和又嘶哑的嗓音落在耳畔,精致得如?同刚从博物馆里拿出来的蝴蝶发卡滚落指尖,黎宝因微微抬眼,目光所至,就看到镜子里的人扭头看向了自己。
直到此刻,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只发夹原本就是?他要给自己的。
可他怎么知道?她?在这?里?
联想到这?次项目已经夭折数次,可偏偏她?一入职,裕梦梁就雪中?送炭似的送上门。
她?知道?企业合作的流程,也做过不少投资,自然知晓这?并非一朝一夕能够敲定,时间再往前推,至少从一年?前,裕梦梁就应该在做项目的尽调。
那时候她?还在忙着?做毕设,犹豫着?是?要回国还是?留在国外。
也就是?说,裕梦梁很有可能是?算准了她?的决定,故意参与制片厂的电影项目,并且授意他们向她?抛出橄榄枝。
这?是?个?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