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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有一个聪明人,说“女孩子嘛,可以卖钱”,再养养,家里就能发一笔财。

没多久,陈钺就如期而至了。

可是养男孩子太费钱了啊,他不像女孩子,不用穿好看的衣服,不用喝新鲜的奶水,不需要漂亮的玩具,不需要写字读书。

哪有男孩子不上学的。

幸好,陈家还有个女孩儿,卖了女孩,不仅可以给男孩儿买好看的衣服,还可以买项圈、头冠,卖了女孩儿,男孩儿不仅可以喝到新鲜的奶水,还可以在过年尝尝肉的滋味,卖了女孩,男孩就可以上学。

女孩儿的夫君不需要有金榜题名的潜力,不需要有温柔和善的性格,甚至不需要有那块儿肉,只要有钱就可以了。

很快,女孩儿就十二岁了,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她那会儿应该还不像现在这样,就算不漂亮,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瘦得像一根杆子,轻得像一片落叶,她要好看,要好生养,才能卖的贵。

就像过年的猪。

长女卖出去了,陈家进了猪肉。

这个夫君,实在是太符合陈家的标准了,没有金榜题名的能力,没有温柔和善的性格。哦,其实也不太符合,钱应该是有的,但也没有那么多,不然买的就不是妻子,而是丫鬟了。

他暂时不想娶妻,也不想和父母吵架,陈氏长女,成了他唯一的发泄口。

那哪是什么女孩儿啊,那是牲畜,打了就打了,打断她一条腿又能怎么样?

打断她的手臂又能怎样,不给她饭吃又能怎样。

牲畜是不受法律保护的,就是用来杀了吃的。

再后来,陈氏长女,因为生不出孩子,被休弃,又回到了这里,大概率,还要还给夫家一笔钱。

这笔钱对于陈家来说实在是太难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了长女身上。

家里养不起了,卖相不好的猪,没人要,只能由自家杀了。

为了不让她叫出声,烫伤了她的嗓子,为了不让她爬出去,挖掉了她的眼睛,为了不让她糟蹋粮食,把她饿死在了这个小小的隔间里。

昨天晚上,从屋里出来的、破口大骂的男人,大概是小姑娘假扮的。

她不是扮得不像,而是扮得太像,从她出生开始,爹爹就是这样,每天都有发不完的怒火、撒不完的怨气。

爹爹好像很痛苦,家人的存在好像让爹爹更痛苦。

她从生出来开始,就没有家了。

温兰枝没拿住手里的卖身契,那张纸掉到了地上,“我借来的粮,是你的血。”

姑娘上前,抬起手,似是想给她擦泪,半晌,她停在半空的手又放下了。

温兰枝一把抓住,将她拉过来。

她温暖的体温将姑娘紧紧裹住。

姑娘有些发懵,反应过来后,也紧紧抱住她。

温兰枝泣不成声,“对不起。”

女孩儿没做回应,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

邬辞砚在墙缝那个地方看了半天。

温兰枝回过头。

邬辞砚道:“让开。”

温兰枝拉着女孩儿和雪芝后退了两步。

墙面开始破裂。

温兰枝以为他要把两间房子打通,一时不知他的用意。

墙面脱落得很慢,半天,才从里面露出一只手来。

这个小隔间的旁边,还有一个小隔间,死者的尸体被严严实实地捂在里面,已经腐烂了,有些恶心。

邬辞砚回头,问道:“我把房子烧了?”

女孩儿呆愣片刻,点点头。

邬辞砚左手燃起火焰,滚烫的热浪扑过去,顷刻将墙壁里的尸体卷入口腔,热烈的火焰像是正在咀嚼的牙齿,腐化的尸体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