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啊你,怎么报那么高的房租?这里的房子不用这么多钱。还有赞助的事……为什么也瞒着我?”
刚在王胜举家刷他们的聊天记录,她就看到了许思睿的报价,这种穷乡僻壤的房子竟然报了一个月3000,这都能在北上广深租套挺好的单间了,简直明晃晃往脸上写“我是冤大头,快来宰我”。当时毕竟有王胜举和雷雨婷在场,不好直说,忍到现在才有空数落他败家。
许思睿温顺如羔羊地听她骂他傻,偶尔还笑几声,问:“那应该报多少钱?”
“乡下房子很便宜的,三室一厅的平房撑死了也只要1500,你报的价是正常价格的两倍。”
“哦……”许思睿说,“我想着报高点,房东可能会因为良心不安对我好点。”
“什么跟什么嘛。”她恨铁不成钢道,“房东只会觉得你很好骗,然后坑你更多钱,我见过有些房东采购的沙发原价才几百,租客弄坏以后却要求对方赔几千。他们只会觉得你人傻钱多……不对,你本来就人傻钱多。”
他在电话那头再次笑起来。
“你老是笑干什么?”
“没什么。”
他只是很喜欢她毫不遮掩地偏心他的样子。
和祝婴宁相处常会以为她是那种平等普渡众生、平等爱着世人的人。但其实完全不是这样。如果她真的有这么大公无私,现在就应该为村民高价租出房子感到高兴,而不是因为他报了高出常理的价钱而替他着急,生怕他被她的村民坑了。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的心其实一直是偏的。
偏向他,而不是其他人。
他奇怪自己为什么没有早发现这一点。
而另一边,祝婴宁已经发现他们的对话逐渐跑题了,赶紧把重点拉回来:“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要瞒着我做这些事?”
许思睿说:“我不瞒着你,你肯定又要觉得我没在为自己考虑。”
她被他说得没了声,话噎在喉咙里断成两截,因为她心里确实就是这样想的。
屋顶上没有什么遮挡,月光肆无忌惮铺洒下来,将水泥砌成的地面照得波光粼粼。
有风拂过,扬起她的刘海,将夏季白天的燥热吹得七零八落,只剩清凉的静谧。
许思睿的声音自电话那头悠悠传过来:“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祝婴宁,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嗯?”她没有说话,默许了他的提问。
他问:“你在为那些民众付出的时候,会顾影自怜,觉得这是一种牺牲吗?”
这回她说话了,声音不算重,但斩钉截铁:“不会。”
用牺牲来形容一份工作,很容易将自己放到受害者的地位,一旦受到委屈,就会感觉被辜负、被伤害。比起“牺牲”,她更愿意用“追求”这种体现主动的词汇来描述自己的所作所为。
许思睿便笑了:“我也是。”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刚想追问清楚,就听他淡淡道:“为你付出对我来说也不算牺牲。”
祝婴宁怔了怔,脸颊微烫,声音像被黏住似的:“……这不一样。”
“一样的。”他坚定道,“一样的,祝婴宁。只不过我没有你那么高尚的境界,你爱着很多人,而我只爱你。除此之外,我们的付出没有任何区别。”
“你……”
她的脸轰的一下,从浅红沸腾成热辣嫣红。
夹杂在平凡叙述中的表白远比隆重的仪式还要来得有杀伤力,因为仪式会让人做足了心理预期,知道仪式预示着某种真情告白的到来,但日常对话中,人是不设防的,他突如其来的一句“爱你”让她猝不及防到差点握不住手机。
许思睿还在说。
他说,我那天就想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