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酒吧里吃别人不要的榴莲披萨,身边是刚把父亲告上法庭的人,台上是多年未见秘密出行的高中同桌,一切都怪怪的,却令人倍感轻松和愉悦。
她分了块披萨给许思睿,看着台上的邵彦君他们调试乐器测试话筒。
大概过了三五分钟,邵彦君握着话筒清了清嗓子,对同伴说:“第一首来首别人的歌暖暖场子吧。”
“好啊,谁的?”她的同伴接话。
“TheBeatles?”有人提议。
“天天只会念叨你的破甲壳虫乐队。”有人吐槽。
“那到底来不来嘛?HeyJude?”
“来来来。”
旋律响起时,邵彦君的歌声也同步响起,与祝婴宁记忆中的嗓音相似又不同,经过岁月打磨,她的唱功变得更成熟老道了,有细水长流的温柔与希望,如娓娓道来的朋友间的絮语。
HeyJude,dontmakeitbad.
Takeasadsongandmakeitbetter.
Remembertoletherintoyourheart,
Thenyoucanstarttomakeitbetter
酒吧的门没有关,唱到“HeyJude,dontletmedown”的时候,有两个女生自门口探头探脑往里面看,说:“我听到有人在唱Beatles?”
老板坐在门旁,朝她们举了举酒杯:“进来喝杯酒吗?”
两个女生你推我我推你,害羞地笑着进来了,走到表演台下的桌子落座,其中一人看着台上乌漆嘛黑的几个人,嘶了一声:“我怎么觉得他们有点眼熟啊?”
她的朋友捂着嘴,眼睛瞪得老大:“他们好像是之前上过综艺的那个乐队!”
“啊?!真的假的?莉莉不是他们的粉丝吗,快发消息告诉她!”
“你发吧,我要拍照。”
后来发生的一切就像在做梦一样。祝婴宁记得自己仅仅只是把吃剩的外卖包装袋拿去酒吧后门的垃圾桶那儿扔掉了,再回来的时候,原本只稀稀拉拉坐了几个人的酒吧骤然变得水泄不通,人与人摩肩接踵,你踩着我的脚,我蹬着你的腿,手臂交叠,如无数新生的枝干,笔直蜿蜒向空中。
尖叫,推搡,唱歌,蹦跳……小小的酒吧热闹非凡,灯光乱晃,彩带乱飘,鼓点合着歌声,从她的鞋底轰上来,连带着她的胸腔都在激烈地共鸣,心脏随着鼓点嗡嗡作响。
邵彦君他们唱完了披头士的歌,改唱起自己的歌曲,大概是这个缘故,酒吧外一批批涌入了越来越多狂热的歌迷。
她被人群挤进去又挤出来,就像涨潮与退潮时身不由己的贝壳,一会儿被拍到海岸上,一会儿又被水流卷入昏暗的海底。踮脚眺望他们的座位,许思睿已经不在那里了。他跑哪儿去了?
她费力地转动脖颈,试图在人影攒动里找到许思睿的身影,入目却竟是缤纷的飘带。
“许思睿——”呼唤他的声音也湮没在人群的喊声和乐声中。
她一筹莫展,正打算挤去外面找个人少的地方打电话给他,就被人从后面拎住后颈的衣服,提溜小鸡一样拎出去了。
“……”
不用回头也知道这捉鸡的手法只有许思睿干得出来。
他把她拎到后门外,往空地上一放,单手掐着腰,另一只手在脖颈侧边扇风,问她:“你还打算在这待吗?”
“不要了,人好多。”祝婴宁有点招架不住这种场合,“既然已经见到了邵彦君,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待吧。”
显然许思睿也对人多的场合敬谢不敏,闻言松了口气,见有新的粉丝从后门匆匆忙忙冲进酒吧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