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运会项目,且校运会当天上学时间较晚,不用再一大早出门,因此他们三人难得赶趟坐到了同张餐桌上吃早餐。
早餐是简单的牛奶和黄油吐司。
许思睿吃饭既矜贵又温吞,尤其是早餐,在起床气的加持下,比午餐和晚餐都要显挑剔,一块黄油吐司得用刀切成九小块,拿叉子一小块一小块叉着吃。许正康和他正相反,吃饭大快朵颐,最是讲究效率。平时这对父子没撞上还好,但凡同时吃早饭,许正康总是怎么看许思睿怎么不顺眼。
今天也是如此。
在许思睿用刀划掉吐司边,且坚持要将剩下来那块吐司九等分以后,许正康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斥道:“不想吃就倒掉别吃!跟他妈谁在求你吃一样。”
他冷不丁这么一句,把坐在一旁的祝婴宁吼懵了,虽然吼的对象不是她,可她的心还是嗵嗵直跳。
下意识看向许思睿,许思睿的脸色果然巨臭无比。
臭归臭,他手上动作节奏未变,依然慢条斯理地肢解着盘里的吐司,对许正康的漠视形如某种挑衅。
许正康脸一沉,果然将要动怒,在他大发雷霆以前,祝婴宁眼疾手快抢过许思睿割下来的吐司边放到了自己盘里,干笑两声,说:“是因为我喜欢吃吐司边,他才特意把吐司边切下来的,哈哈……”
这么弱智的理由当然糊弄不了许正康,祝婴宁笑了一会儿就不笑了,毕竟独自一人干笑很需要厚脸皮,她自认脸皮还没这么厚。
弱智归弱智,许正康也能看出这是一个台阶,不想一大早就影响心情,勉强压下了
继续数落许思睿的欲望,起身离开餐桌。
走到玄关处换鞋时,许思睿开口了,背对着他,问:“你没什么想说的?”
他的语气和尊敬亦或孝顺毫不搭边,许正康听得一股无名火,也没细究他这句话的意思,把门一甩,咣啷一声就走了。
许正康没有懂许思睿这句话的意思,祝婴宁却听懂了,他是想问许正康对周天澜生病这件事没什么想说的吗。
事实证明,真的没有。
祝婴宁看向许思睿,他则盯着面前还没切好的吐司,眸色比平时任何时候都要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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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澜的手术定在三天后,术前需要禁食八小时,由于手术时间不巧在下午,她不得不饿了整个白天。
祝婴宁和许思睿过去看望她时,恰好碰到了许思睿的外公外婆,也即周天澜的父母,两个老人仿佛没有意识到自己女儿已经是一个将近四十的中年女性,尤其是许思睿的外婆,执着女儿的手,泪眼婆娑,心疼道:“澜澜,咱还是听医生的话,乖乖忍一忍,等你病好了,想吃什么再去吃,啊?”
原来即使这么大了,也是可以被爸爸妈妈当成小孩的。
祝婴宁在一旁看着,心情有些复杂,因为从她能记事起,刘桂芳就不再把她当孩子对待了,她会告诉她家里的财政情况,向她倾诉婆媳之间的不睦,或者大肆讲村里某个人的坏话。她一直以为女儿早早为母亲挑大梁是天底下再正常不过的事,原来母女之间也可以是这种形态。
说不清是羡慕,还是仅仅只是一种简单的触景而生的感慨,她摇摇脑袋甩掉多余的念头,和许思睿一起坐到周天澜身边,和上次那天一样,天南海北地扯着话题供她解闷。
等周天澜被推进手术室了,祝婴宁才抽空去上了个卫生间。
从厕所里出来,她看到许思睿的外婆和周天晴站在卫生间门口讲话,本来想打招呼,却发现她们两人表情严肃。祝婴宁没有窥私欲,但她们和她离得太近了,她还是被动听到了一些话影。
她们在谈论许正康。
许思睿外婆的意思是,无论如何,还是得联系下许正康,好声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