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了。”他顿了顿,又补充说,“庐山开发得很好,山道是柏油路,而且很宽敞,私家车能轻轻松松通过。山上还有外国建筑,因为海拔高,夏天去挺凉爽的,很多富人去那避暑。”
她点了点头,又翻出另一封信件,同样指着上面的邮票问:“长城?”
“嗯,也去过。”他笑,“你以后要是有机会去,千万别信那儿的拍照服务,那都是坑钱的,他们会先骗你说免费,等你拍完了,又说只是免费送你一张两寸甚至一寸大的照片,如果还要大的照片,就得自己出钱买,死贵死贵的,拍的还不咋样。”
她讶异地挑了挑眉,微笑着点头:“有用的建议,谢谢你。”然后又指着另一张邮票,用眼神询问他这是哪。
“洱海。”他轻轻说,“大理的洱海,去的话一定要挑个晴天,晴天和阴天看到的完全是两回事。”
“我记住了。”她郑重地点了点头。
许思睿忽然庆幸起他们的谈话不约而同默认了一个准则,那就是总有一天,她是能离开大山的。不是像祝娟那样仓皇出逃,也不是像周丽那样被迫成为即将结婚的哥哥的血包,而是自己走出大山,用脚丈量世界,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观察山外芸芸众生。
此间风云,沧海桑田,幸运也好,不幸也罢,她将亲自历遍。
是的,这样就很好。
虽然等到她有能力去成那些地方,他们肯定早就已经天各一方,到了那时,说不定她已经嫁人生子,当然也有可能选择独身,也许她成了一个背包客,也可能会成为一个公正的大法官——这很符合她的性格,而他呢,他大概会成为游戏公司的程序员,在一群热爱格子衫的理工宅男里执拗地追求高雅时尚,度过他渴望的平凡又按部就班的一生。虽然无缘得见,仅是猜测,但许思睿想象了一下多年以后的那个场景,心中竟也有一股微微的暖意流淌。
她听到她在他对面轻声咕哝:“希望她们也能看到这些风景。”
那一瞬间,一种难以言喻的柔软软化了他的心脏,他轻声叹了一口气,想问她为什么对她们这么好。祝娟还能用青梅的情谊解释,那周丽呢?其实他看得出来,她和周丽并没有熟悉到要为对方拼命的地步,可她还是竭尽所能。
也许是此时
的氛围十分适合谈心,她摊开手掌,看着自己长着薄茧的掌纹,用一种不知是无奈还是别的什么语调小声地说:“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很没用,我看起来忙忙碌碌,这个也想帮那个也想帮,其实谁都没有帮到。”
她抬起眼帘瞥了他一眼,笑道:“还有……你说我圣母,这其实不是一个好词吧?前几天我从陈老师那借了本杂志,看到上面有则笑话嘲笑圣母的人。大家都很讨厌圣母的人,也许这是对的,是我自己自我意识过剩,总把自己当救世的英雄。”
“可能吧。”许思睿看着她的掌心,她的掌纹极深,非常清晰,像刀刻上去的,一笔一划,刻出生命的年轮,他说,“圣母也许确实不是一个好词,但我觉得……大家都嘲笑善良的人,可只有当这份善良落到自己头上的时候,才能觉出它的重若千钧。”
“我体验过,我觉得那滋味还不错。”他咳了一声,脸色因为不习惯说这些话而微微泛红,“反正……我觉得你保持这样就很好了。世界上需要我这种自私的人来拓展小布尔乔亚,也需要你这种无私的人充当人民的孺子牛,也许你是为了成就我,我是为了彰显你。”
从来没有人和她说过这种话,在这座山里更不能渴望什么深度交流,祝婴宁愣了愣,呆滞了很长时间,才微微一笑,眼眶泛湿:“……嗯。”她想了想,忍不住说,“我觉得你并不自私。”
“是吗?那是你还不够了解我。”许思睿乐了。
他们对视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