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0(19 / 28)

山里有个王子病 施岁 70337 字 1个月前

里似乎有张纸条。

而交接完这张纸条,她彻底没了力气,慢慢停了下来,扶着膝盖面朝地面大口大口喘气。肺部疼得像要爆炸,每次吸气都像几千根针在扎她的肺泡,她累得头晕眼花,甚至连抬头看一眼牛车都没办法,更遑论说话,只能虚弱地抬了抬手,权且当作告别。

一直到完全看不见她的身影了,许思睿才摊开手掌,盯着手心那张纸条。

……纸条。

他实在不想表现得太过自恋,但是在他有限的十几年人生里,一切和纸条——尤其是异性给他的纸条——相关的东西,毫无例外都指向告白。更何况离别的场景太适合说些平时不敢说的真心话,会有这样的推断,他觉得合情合理。

她该不会在里面写了什么“我喜欢你”之类的话吧?

许思睿一边觉得这猜想过于荒谬离奇,一边却控制不住地心跳加速起来。他打量着这张折叠起来的纸条,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鼓起勇气,慢慢将它揭开。

然后——

他看到上面一板一眼写着:

祝婴宁欠许思睿羽绒服钱三百元,利息未定,以此欠条为据,将于2012年1月1日之前连本带利还清。

“……”

是她当时写给他的羽绒服欠条,他忘记带走了。

……也就是说,她特意追了这么远,仅仅只是为了把这玩意儿给他。

许思睿死死咬着后槽牙,眼神喷火,盯着这张莫名其妙到极点的纸条,表情瞬间从隐秘的期待破碎为便秘般的青黑,直到几分钟后,才从极度的无语中回过神来,由内而外产生了一股无语到想笑的冲动。

这股笑意不

仅仅针对她,还针对他自己,他觉得他在祝婴宁面前实在是傻透了,她总能用这种一本正经的好笑一次又一次地打败他。

他好像总是拿她没办法。

勉强忍了几秒,许思睿还是没忍住,头埋在膝盖上哈哈爆笑起来,把赶车的小孩吓了一跳,回头问他:“你没事儿吧?”

他朝后挥了挥手,表示没事,肩膀却仍在剧烈耸动,笑得眼泪都差点飙出来。

埋在膝间笑了很久,直到腹部传来熟悉的抽痛感,他才慢慢抬起头,用五指撩开额前笑到汗湿的碎发,嘴角仍然勾着上翘的弧度,手指收起来,紧攥那张纸条,放眼望向远方重重叠叠的苍茫的山影,无奈地从胸腔里低叹了一声。

**

离别是一件很玄妙的事,来得太快便难以产生实感,一直到走回家里了,祝婴宁都觉得头脑晕乎乎的,整个人如处梦中。

她完全没来得及产生任何悲伤或不舍,只觉得突兀。

家里一切如常,杨吉的摄影团队暂时没撤走,因为他们还需要留下来拍摄明天祝吉祥回家的场景。骤然少了一个人,说冷清吧,确实有点冷清,但真要说冷清到难以接受的地步,好像也没有。

她是从什么时候才慢慢察觉到他走了的事实呢?祝婴宁认为是从夜晚睡觉时开始。

因为三八线不见了。

那堆幼稚得不得了,曾经挤占了她的睡觉空间,被她在心里狠狠嘲笑过的衣服山,现在消失了。她的睡觉空间变得很大很空,晚上盖着被子往旁边一瞅,甚至觉得空得有些吓人。

她在炕上翻来覆去了许久才勉强睡着。

第二天早上起来,这种不适应的感觉变得越发强烈。刷牙时再也没人蹲在她身边,走去学校上学时也没有人在她耳边嘤嘤嗡嗡说些气人的话,这段在她眼里从不显得漫长的上学路,第一次漫长到枯燥乏味起来。

她来到学校,一看到许思睿坐过的座位,心里瞬间更不好受了。虽然知道他只是回了家,和祝娟周丽这种被迫前往城市的不同,他在北京有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