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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傩精确念出了其来源。

“你果然有我的记忆啊。”浮舟轻笑应答。

“你还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验证。但不怕自己的愚笨被当成挑衅?”宿傩在那头冷笑,继而他批评她:“还非得问出来。你就是忍不住,是不是?”

“因为你刚才没回答我嘛。”她语气轻快,她总是很擅长应对批评。

“我就不能是自己看过?”

宿傩解放了二十来天,哪有时间做这个?他要说是在伏黑惠的记忆中看见的都更有说服力。

但浮舟不会这么说,她捡起话题,细细呵护,对待气球一样,轻轻向宿傩抛去:“我猜你对别人的观点没那么在意。”

而阅读这件事情……读者需比写完书就拍拍屁股不管的作者更费心。

宿傩对旁人的思想表达才不感兴趣呢。他根本懒得了解。

不过和浮舟料想不同,宿傩不仅认可了她的恭维,竟还说:“差不多,但你不是别人。”

宿傩的声调冷肃低沉,然而警告却也带着点敦促,更像是对犯错的人温和训斥,盼其走上正轨。

他严厉说:“我没说要把你当做容器。收起你自作主张的心思!”

而后不等浮舟反应,宿傩又念出一个地址,再接着说:“明天正午,我在这等你。再见。”

气球飘动,像冬天里的第一抹雪花,越过半个城市的电线,轻盈落地。

他挂断了。

浮舟长长呼出一口气,对着滴滴嘟嘟手机听筒轻说:“再见。”

放下手机。

她呆坐,并且意识到:也许被困在过去的不只是自己。

浮舟隐隐约约觉察,并惊奇到不敢相信。

宿傩他……他的宽宏与谅解是出于爱吗?

片刻后,她摇头。

何等虚幻的错觉?

浮舟平复了心情。

*

次日早,浮舟告诉钉崎野蔷薇,自己需要出去一趟。

身量中等的女孩上下打量她,也不问浮舟要去哪。

钉崎问的是:“你还回来吗?”

浮舟露出忧郁的笑,无意隐瞒:“可能就不回了吧。”

失声的哭泣和梦魇都被留在昨天,今天有别的事情要做了。

“为啥?”稍矮的学生气势十足,歪头,脚下皮鞋啪嗒啪嗒打节拍。

浮舟说:“抱歉,不便多说。”对其怀疑的态度,她也只是在奶油黄的阳光下移开了视线。

野蔷薇继续说:“如果有什么隐情,你可以告诉我。”

浮舟仍然笑着,像拒绝传单一样推开了无形的援手。

钉崎耸了耸肩,也不奇怪自己的小小失败:“哦好,既然如此过会五条老师来找你。”

在浮舟茫然睁大又回到她脸庞的视线中,钉崎也笑了:“通话记录太长,是忘记删除了吗?”

浮舟感受到由丢人现眼带来的晕眩。

衣柜里的黑暗和绝望转为了脸颊发烫,热气蹭蹭蹭上涌,纷至沓来。

避不开。

窘迫的情绪直到五条悟出现在门口时还没消,相反,更强烈了。

“嗨。”五条悟见到她的第一句就说:“看着和你说的情况不太一样。好多红色无人接听。他真喜欢你?”

“……”浮舟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五条悟还说:“不过你们有够能聊的,用别人的身体也能谈得津津有味。”

浮舟感到某种不满——她恹恹佝偻着背,像个病号,不直接面对这种小小的讥讽。

她说:“疑似我本人有点自恋了。不过当时说这个也是为了抬高身价。”

浮舟跟着五条悟走到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