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能清楚地看见他的脚印,步伐很沉,也很稳,说明他并不觉得这次见面有什么危险。”松田阵平缓缓补充道,“大概是因为,对方本就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吧。”
说到这里,他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对面站立不稳的美雪。
濑音笑眯眯接着:“真正来赴约的是他的亲亲未婚妻。根据现场脚印重叠的痕迹,你们两人面对面站了很久,吵得应该挺凶的吧?”
“从现场散乱的脚印来看,不止吵架,”松田面无表情地接话,“可能还动了手。”
“动手啊……”濑音小小叹了口气,“情侣吵架动手很危险的哦。”
“……”松田无言地瞟了她一眼。
时弦濑音:“咳,总之,当时他们俩的距离靠得非常近。大概吵到……”
濑音胳膊肘怼了怼松田,他刚刚跟高桥小姐的邻居联系过了,应该能得到更准确的时间。
“邻居被吵醒的时间约为深夜一点半,而您从河边到家正好是半小时路程,所以你离开约在次日凌晨一点。”
“凶手突然从大衣里掏出了提前准备好的‘凶器’,”松田眼神一凝,“准确来说,是一把冰制的匕首。”
“……啊咧,其实我很难理解啦,明明正常人捅完扔河里就行了,没必要做冰刀吧。”
松田阵平瞪过去,拜托,正常人不会随便杀人的好吧。
濑音笑了笑,连忙做了个“请继续”的手势。
“这把冰刀精准地刺进了拓也的胸口,原本可能没有准确瞄准心脏,但很巧——正好碰到肋骨,稍微偏了下角度,于是直刺进心脏区域。”
濑音夸张地比划了一下:“于是拓也倒地,疼得估计连话都喊不出来。气温那么低,冰刀插进体内就开始迅速融化,带走大量热量,让他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按理说,这时候拔刀能减少痛苦,好歹能死得快点,但你并没有这么做吧?”
“你松了手,将刀留在拓也胸口。”
松田阵平:“冰制的凶器在慢慢融化的同时,也冻结了伤口,几乎没流血。之后,只要把他推进河里,再把头抬上冰面……重伤加寒冷,他自然无法爬出来。”
他语气平淡,像在陈述某种流程图,“秋原先生陷入严重失温,很快进入了假死状态。你趁这段时间离开,制造了不在场证明……对吧,高桥小姐?”
高桥美雪垂着头,指尖死死攥着衣角,像是回到了那个彻夜寒风的河岸。
她沉默了足足十秒。
反倒是濑音诧异地看了松田一眼,眉毛轻轻扬起:
“你怎么会觉得是这样?”
“……欸?不对吗?”
高桥美雪终于抬起头,眼神发直,嘴角颤抖着露出一个僵硬的笑:
“我是……我是捅了他没错……但我没有把他推下去……我只是、我只是想让他吃点苦头……”
“我不想他死的……真的不想……我只是……我这么爱他……我、我真的好爱他……”
她的嗓音越来越尖,像一根快要崩断的弦,重复的语句夹杂着哭腔,像是要拼命把“爱”这个字堵在她和“杀人”之间。
“好了好了,知道你很爱他了。”濑音懒得听她跟个复读机似的哔哔赖赖。
“你大概只是没亲眼看着他断气,所以就当没事发生,对吧?”
“捅刀的是你,但你既没有拔刀,也没有补刀。你只是站在他身边,看着他一点一点失温,呼吸变慢,挣扎变弱,一遍遍向你求饶,然后……只能看着你转身离开。”
濑音歪头想了想,“那种一点点收紧线头、慢慢剥夺他主动权的感觉……是不是非常、非常有趣?”
这话说得,反倒是更像自己内心的投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