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不太干净了,”赵逐川抬头平视他, 抢先一步,“要不然今晚你睡我的床?”
纪颂:“那你呢?”
赵逐川瞥他一眼,压平被褥褶皱的动作仅迟疑一瞬,“一起啊。”
纪颂瞬间僵在原地。
他们俩早在一两个月前就躺在同一张床上睡了, 现在拒绝的话,会显得很奇怪……为什么刚认识还能一起睡,现在熟悉了,倒不能一起睡了?
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而且同性而已,将就一晚上没什么大不了。
他脑子里另外一个卡通小人却一边跳舞一边说:
笨蛋。
但你喜欢他啊。
这单人床说窄也不太窄,其实两个男生挤一挤能睡得下。
只是对于他们两个如此身高体重的男生来说实在是拥挤,但是没办法,局是他组的,烧烤是他订的,这种小团体活动只能在房间里搞。
纪颂多问了句:“会不会影响你?”
“不会,”赵逐川从他身上收回目光,声线平直,“怎么睡都会影响的。”
纪颂立刻说:“我睡觉不打呼。”
“不是这个意思。”赵逐川答。
他假装没看出来纪颂的犹豫,直接做了决定。
他走到衣柜去把拖鞋拎出来,将两双都摆在床脚,对纪颂说:“床小,你的被子我就不帮你抱过来了。”
认命地闭了闭眼睛,纪颂一动不动地看赵逐川认真铺床,赵逐川还两只手各拎了一只椅子挡在床边,怕纪颂睡觉不老实,翻身掉下去。
纪颂一屁股坐在他那已经脏得不能睡人的床上。
赵逐川拆了其中一双拖鞋的包装,把拖鞋放在纪颂脚边,站起身,塑料包装袋在他掌心中揉得哗啦直响。
他起身将室内灯光从明亮模式调到柔和模式,光线暗了些,只剩靠窗的吊灯和床头灯带亮着。
赵逐川的脸瞬间沉浸在夜色的阴影里,浅淡的额黄色光晕攀上他的侧颈。
纪颂听见赵逐川在问他:“枕头有两种,你要乳胶枕还是羽绒枕?”
“羽绒枕。”
“洗漱用品都带了吗?”
“啊,我只带了牙膏和一次性洗脸巾。”
酒店配备的牙膏都小小一只,纪颂很少用,一般都用来在退房之前刷刷鞋。
“那就是牙刷用酒店的?”赵逐川绕到洗漱台那边去,用玻璃杯接了水放好,拆开牙膏放上去,“水接好了,牙膏你自己挤。”
纪颂下意识问:“那你呢?”
赵逐川说:“我先去洗澡。”
刚才的对话太过事无巨细,纪颂都快怀疑自己是需要大人照顾的三岁小孩儿。
随后,他听见窸窸窣窣响声,是赵逐川用手掌按下腰带,正在脱速干裤的声音。
夏天身上出汗比较多,赵逐川带的便装裤子面料轻薄,走起路来会有轻微声响。
他抖了抖裤子,抚平褶皱,将裤子搭在脏衣篓边,再捏住T恤下摆开始脱上衣。
戴一对。
这三个字仍然像窜上天空的特制烟花,仔仔细细地漂浮在眼前。
够了,别想了。
纪颂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赵逐川斜着侧对纪颂,完全没有要回避的意思。
酒店房间干湿分离,卫生间区域的廊灯开得透亮,洗漱台正对着卧室这边,立起来的镜子遮挡了赵逐川的上半身。
最后再是脱掉内裤。
但洗漱台已经把下半身挡完了。
所以……
纪颂只能看见那具熟悉的身体在镜后若隐若现,几乎是晃了几下,赵逐川就转身打开浴室门,走进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