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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荧心情极好地抬起头,恰好对上一双极具侵略性的红瞳。

她打了个寒颤,笑容僵在脸上,立刻恭敬低下头,一动不敢动。

盛自横鼻尖冷嗤一声,语气不咸不淡:“幽荧姑姑,你很会办事嘛。”

明显呛她呢。

跟在盛自横身边这么久了,幽荧若听不出来少主这是什么意思,早就死千百回了——千百回或许都还不够。

“你把她送去主殿了,我睡哪?”盛自横嘴角扯出一个毫无笑意的弧度。

幽荧内心喊冤,从古至今,虚渊的规矩都是选完圣女之后,少主要与圣女同寝的。

你还能睡哪?当然是跟她一起睡!

但是对于盛自横,显然不能用普通少主的标准来看待。

遥想他刚从空明界回来时,可是连尊主的话都不听的,不过被尊主在绝生崖囚禁几年后,出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如今在宫城当差的人,都是在少主从绝生崖出来之后招进来的,所以对于更早以前的事所知甚少。

但宫城有个没有写在明面上的规矩:

严禁在少主面前提起随心宗的任何人或事。

特别是那个人的名字。

曾经有新来的不懂事,提了随心宗一嘴,次日就被抽筋扒皮挂在宫城大门示众了。

从此以后,大家的口风都格外紧,加上尊主闭关修炼,已经好几十年没出现过这么可怕的事情了。

幽荧试探道:“那我再让人把她……”

带去偏殿?

后半句还没出来,盛自横便开了口,他阖上眼,轻轻揉了揉太阳穴:“姑姑下去吧。”

幽荧不动声色地长舒一口气,行礼告退。

小孩子就是别扭,绕来绕去,其实还是想要跟人家睡一块儿的吧。

走出天极殿,幽荧痛快地伸了个懒腰。

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又透又亮,如一泓清泉,静静从平阔高远的天空淌下,铺满宫城的每处角落。

烬阁的牌匾亦如此,雕金的黑檀木在清月下泛着细细光点。

盛自横现身在大门前,侍女侍卫齐齐屈膝:“恭迎少主。”

他没有应声,放轻了脚步,踏着月色推开门,走入昏暗的殿宇。

殿内只有墙壁四角和床头燃了萤烛,灯火朦朦胧胧打在祝凌云身上,勾勒出女子柔美的身形。

她蜷缩着身子,侧躺着,半张隐没在软枕之中,另外半张脸眉头紧蹙,唇线绷直,看起来睡得并不好。

盛自横无声靠近,站在床边看她。

从头发,到眉眼,再到鼻唇。

明明之前从未见过的,他敢确信。

可心底的那份熟悉感,究竟又是为什么?

不知不觉,盛自横蹲下来,出神地凝视着她的脸。

他鼻腔轻叹一气,张开手,掌心开出一朵火花。室内瞬间被亮堂的光线点亮,阴影随着火花的跃动而摇晃。

盛自横催动灵力,掌心那朵红橙色的火花渐渐剥落,每片花瓣都抽落出丝,在空中飘扬成线,从盛自横手中,连接到祝凌云心口。

火花在他手里安然旋转着,一圈一圈,渐渐变小,它的颜色转移到祝凌云体内,她的脸上终于有了点血色。

最后一点火光剥落,在盛自横手中炸了一下。

细微的一声“啪啦”,祝凌云缓缓睁开眼。

盛自横纤长的眼睫闪动一下,第一反应便是避开她的视线。

很快,他瞬觉不对,轻轻眨了下眼,又若无其事地把目光移到祝凌云脸上。

祝凌云手抓着软被,从床上半撑起身,看着他张了张干涩的唇,呢喃道:“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