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

不过雕得真是细,衣裳褶皱都清清楚楚,连头发丝也快叫人数不清了。

谢九楼也看入了神,抿着笑,屏息等提灯把小人的手指甲刻完。

小人儿是坐态,一手撑着地,一手放在屈起来的那个膝盖上,另一腿打直放着,穿得也松垮,偏又袖口竖着绑带,似是行军之人,许是才睡醒一觉,头发略微凌乱。

提灯把玉翻过来,谢九楼最先见着,小人嘴里还叼着根芦苇。

再看,这面容,竟是以前的自己。

衣着打扮,连贴身那把短刀都是他惯用的。

谢九楼先是一惊,而后一喜。惊的是提灯到底从何得知自己未入阴司时的模样,想来是楚空遥同提灯说的;又喜在提灯竟然用心至此,为他雕了如此小像,换做提灯对旁人,是万分之一也不及他了。

谢九楼默默站着,瞧提灯收了刻刀,两手小心抚摸那个玉雕,便特地问:“这是谁?”

提灯望着小像早已失神,更未提防,只脱口而出:

“阿海海。”

话一说完,两人皆是一怔。

提灯抬头,谢九楼的笑还没来得及和和眼底的喜色一起消融下去,徒劳扬着唇,和阴寒的神色一起,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他们对视片刻,目睹彼此间因为方才那点误会造成的融洽土崩瓦解,最后用眼神坦诚相待。

提灯尚未开口,手中玉雕小人便被谢九楼一把夺走,砸在地上,自胸膛处碎裂,像被劈开似的一分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