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自打回来便怏着,既揣着事儿,对做什么说什么都迟钝得很。

谢九楼垂头,凑到提灯眼前看了会儿:“我们提灯,也有阿海海不知道的心事了。”

提灯眼珠子逡巡在谢九楼脸上。他不是不想说,是不会说。

九十四枯如槁木的身体和缠绵病榻的模样给了他太大的震撼,寻常人于天地不过一粟,蝣人更是朝生暮死。他从未设想过有朝一日会和早已离别的同族重逢,更没料到,昔日那样生气蓬勃,坚不可摧的九十四,一旦超出蝣人死期,生命便如摧枯拉朽般枯萎下去。

当时他站在九十四的床前,身后帷幔飘飘,夜风里传来渐近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