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伤心。
他无奈笑了声,扶着她的腰,将人拉倒自己腿上坐下,握着她的手捏了捏,“哭什么,傻瓜。”
一路赶过来的惊慌,在看见他平安无事后陡然松懈,压制屏住的不安忽然开了闸。
谢清慈有些控制不住地想要掉眼泪,滚烫的泪滴落在手背,梁京濯轻蹙眉头,有些心疼地替她拂去,“小伤而已,已经没事了。”
说完,见眼泪还是没止住,他轻声玩笑道:“我借个盆,看看小珍珠接下来能不能卖个好价的?”
连哄人都这样不太正经。
谢清慈有一瞬破涕为笑,“什么啊……”
说完看一眼他扶在她腰间的手,“怎么这样了?”
林乐欣给她说完,她也被吓到了,明明她走之前他还是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就去医院了,还受伤了。
梁京濯看了眼前这双已经止住了眼泪,却依旧红红的眼睛的片刻,不知是开玩笑,还是认真地,语气含有笑意,道了句:“救了个人。”
谢清慈“嗯?”了一声,环视了一下换药室,没看见第二个人,“那人呢?”
刚问完,门前就缓慢走出来一道人影,她转头看过去,接着也是一愣。
周淮整个小臂被纱布包裹,衬衫的袖子剪掉了一半,身前星星点点溅了不少血迹。
在看见她后,他也是一愣,随后看向梁京濯,微微一笑,“您还好吗?”
下班后梁京濯去艺术馆看展,很巧地遇见了同样与友人前去的周淮。
两人打了个照面,简单寒暄后就各自分开去往不同的区域观看,回廊式的场馆设计,逛了一圈后,两人还是在同一幅画面前遇上了。
那幅画的画风与谢清慈的有些像,梁京濯看出来了了,周淮也同样看出来了。
后者先一步开口,同身边的友人道:“这个画风很像我的一位学妹。”
友人很是惊喜,看一眼画者名称,问道:“是她吗?”
他摇一摇头,回:“不是,只是很像,忽然想起来了而已。”
友人像是明白了什么,笑了起来,调侃道:“真的只是学妹吗?”
他笑了笑没说话。
但表情已经不言而喻。
梁京濯当然也听出来了,并且也知道说的是谁,但周淮却好像是之前没看见他,转过身来才神色讶然地开口道:“梁总?好巧。”
他淡淡看了他一眼,“我们刚刚在门前才遇见过。”
还佯装刚偶遇上,十有居九是故意的。
周淮弯唇一笑,解释道:“我是说又遇见了很巧。”
“……”他顿了一下,收回视线,应了声:“嗯。”
周淮微微颔首,便打算与友人继续朝下一幅画作走过去。
就在他转身的同一时刻,梁京濯听见了一阵尖锐的脱落声,下意识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抬头看过去。
展馆上方悬挂灯带的框架出现了松动,摇摇欲坠,瞳孔皱缩,在大脑做出预判的同一时刻,半边框架轰然坠落。
他本能地伸手去拽身边的人。
周淮被扯住胳膊,强大的惯性让他差点摔倒,伴随刺耳的轰鸣,脱落的灯架与他擦身而过,支出来的支架划破了他衬衫的衣袖,在小臂上割开约十公分的伤口,鲜血瞬间从深可见骨的伤口中满溢出来,沿着指缝流向地面。
他还没从忽然而至的意外中反应过来,梁京濯已经拿出手机给在外等候的陆励打电话了。
身边传来同在展馆内看展的人群惊恐的叫声,以及慌乱地说感觉拨急救电话的声音。
他这才低头看一眼自己的手臂,血流得太快,已经失去了痛觉,身边的友人吓得魂都丢了,急忙脱下身上的外套,要暂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