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一下,转头看过去,“嗯?”
他的目光落进她的眼底,“要永远拥有重新开始的勇气,你与我才刚刚开始,怎么就没有勇气了呢?”
她的神思骤然凝滞,结满疑惑的眉头逐渐舒展开,随后取而代之的是震惊,“你……”
反应过来后,脸上的惊讶之色更甚,“怎么会?!”
三年前她去港岛参加过一次集训,快结束前老师给他们放了一天假。
同行的同学出去玩,她当时恰逢生理期,身体不太舒服就没出去,晚上聚餐前才离开的酒店。
聚餐地点离酒店不远,步行就能到,在途径的天桥上,她碰上了一个义无反顾翻越围栏的男人。
底下是川流不息的车流,他的神情灰败坚决,丢掉随身的钱夹与唯一算得上值钱的戒指。
身边的行人被吓到,愣住几秒后慌忙冲上去阻拦他。
谢清慈当时路过,看见了被他丢向地面的钱夹,封层里是一张四口之家的全家福。
男人在众人的阻拦下情绪激动,大哭起来,说起自己投资失败,赔光了家当,事到如今瞒不住了,无颜面对妻儿,不如死掉还能有补助金留给他们。
劝阻的人群说他傻,有什么过不去的,死都不怕还怕活着吗?
对于一个丧失了求生欲望的人来说,死的确比活着容易,在男人又一次情绪激动要跃下天桥的时候,谢清慈开口叫住了他。
她看见全家福的时候,赌了一把,问他是不是有和他年龄相仿的女儿和儿子。
男人的神情出现了一瞬的松动,她又紧接着问:“那是不是快要念大学了?”
她当时距离高考也只剩一年,于是冒充了一下高考毕业生,说自己高考失败,爸爸妈妈担心她不开心,让她出来散散心。
她捡起男人丢在地上的钱夹,问他可不可以先送女儿以及儿子去念大学,他们一定很希望爸爸能亲自送他们去念书的。
男人看着她手中的钱夹,一时愣住,眼眶中的眼泪从脸颊两侧滚落。
她趁机朝他伸出手,告诉他:“对于我们来说,爸爸妈妈永远在身边才是最重要的,一家人平平安安待在一起,总有一天会慢慢好好起来的,也许他们现在在家里等您回去,商讨一下要去哪里念大学,阿姨也一定在欣喜地等着您回家。”
她不知道具体情况,但从男人想要跳桥,却还丢下钱夹与全家福以及婚戒,并且说可以给妻儿留下救助金来看,这些对他来说一定是很珍重的东西。
男人神色茫怔颓然,握在栏杆上的手紧紧捏了捏,神色动摇了。
她紧跟着继续开口:“叔叔,每个人都会有属于自己的人生时区,或快或慢,都一定会走到正确的时间里,激流勇退也是一种勇敢的决策,要永远拥有重新开始的勇气,你还有很幸福的家庭啊。”
话音落下,男人忽然失声痛哭,也不再挣扎,任凭周边阻拦的人将他带离危险区。
当时她虽然看起来平静淡定,但实际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自己踩了雷区,惹得已经一步之差就要跳下桥的男人情绪波动,不管不顾的一脚踏空而去。
直到围观的人群报了警,也联系了家属,一家四口蹲在天桥上相拥痛哭,她才走了。
但是——
回想到此处,她看一眼坐在身边的人,那天跳桥的男人至少四十几岁了,“你……认识他?”
梁京濯勾了勾唇,又在她额头印下一吻,“不是,我只是路过。”
确切的说不是路过。
那天的那座天桥在公司附近,那段时间集团改革,也是老牌企业闹得最严重的时候,他又因一个投资的预判失误,导致项目在初始阶段频频亏损,集团内部对他弹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