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氏忍让多次,到底是忍无可忍,便道:“若是平时,她不来跟我请安就罢了。昨日舒悦进府,今日要过来敬茶,她作为当家主母,竟然睡到这个时辰才起,这像什么样子?”
段云舟道:“母亲说的是。”便又看向曾舒悦,见她身体疲倦,便问道,“表妹可是认床?”
曾舒悦又不能说实话,况且侯爷这样的人,都能为太太开罪,怎么能不知道她为何身体疲倦?不过是不把她放在心上罢了。
心底虽不满,曾舒悦便还是顺着他的话道:“睡上几日就熟悉了。”
曾氏见儿子敷衍她,并不打算追究宁晚桥,又把话题转移到外甥女身上,也不好再继续揪着宁晚桥不放,省得跟儿子生出间隙。
曾氏说道:“她昨日刚进府,到底是会想家的。今沐休在府中,就好好陪一陪舒悦。”
段云舟道:“是,母亲。”
曾氏看了眼何姨娘,何姨娘紧了紧手中的帕子,知道曾氏定是要让她把掌管中馈的事交给小曾氏了。
何姨娘在平昌侯府中,本就没有存在感。若是再把府中的管事权交出去,只怕以后的日子会更不好过。
她倒是想过许多办法,让自已早点怀上孩子,奈何侯爷一个月才来她这里一次。
有时候来了,也不做什么,只搂着她睡觉。
她是女子,侯爷不给她,她也不好主动说要。
所有人都知道,小曾氏进来了,曾氏会先让小曾氏管理中馈,再寻个缘由,休了太太,把小曾氏抬为正妻。
果然,曾氏一开口便道:“何姨娘,这些日子,你管理中馈辛苦了。如今舒悦进府,她年轻,应该让她多学习,为府中做点事。也好让你们享享福。”
这一通话说下来,大家便只能笑着附和。
即便曾氏不说场面话,大家也不敢违背曾氏的意思。
何姨娘是丫鬟抬上来的侍妾,章姨娘是买来的侍妾,不管怎么样,都是奴婢。
若是惹曾氏不高兴,便有被曾氏发卖的可能。
曹姨娘虽为贵妾,有娘家做后盾,但曾氏一贯我行我素,只管自已高兴,不管别人如何想,曹姨娘也不会说任何一句惹曾氏不开心的话。
至于段云舟,谁管理中馈都是管理,只要管理得好,他不会有任何意见。
曾氏便让嬷嬷去把府中的管事和丫鬟们,都聚到前院去,到时候当着下人的面,何姨娘亲自把管事权利交给小曾氏。
曾舒悦昨晚独守空房一夜,今天拿到府中管事权,到底是有一件称心如意的事了,眉目终于舒展开来。
“太太来了。”丫鬟打起帘子,对着里面的主子们说道。
宁晚桥一进来,便感受到大家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姨娘们见她进来,纷纷站起来,等着她行礼了再坐。
曾舒悦不习惯侯府这样的规矩,平日在家里,那些妾室见了母亲,也不需要她们站起来。
她一定要尽快把宁晚桥赶走,免得要受这种气。
宁晚桥跟曾氏和段云舟行了礼,说道:“婆婆,侯爷,请见谅我来迟了。因为病还没有好全,我喝了药才来的。”
曾氏皱了皱眉,到底是什么也没有说,还是让儿子先开口。
段云舟看了她盖着毯子的双腿,道:“现在还不能下地走路?”
宁晚桥道:“能扶着东西走一两步,但还是有些痛。”
段云舟道:“明日我到宫里,求皇上拿瓶上等的药膏回来。你这样子,也不方便生活。”
段云舟为了她要进宫求药?宁晚桥以为太阳从东边出来。
仔细看了段云舟一眼,见他满面桃花,想来是昨晚洞房高兴了,心情好,所以帮她去求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