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晚桥看了眼还残留的那些废墟,依稀可以看出房屋距离过近,房屋搭建混乱。
阮穆宁拿过房屋绘制图,宁晚桥便凑近了些看。
见房屋之间的通道不够宽敞,总体布局也十分错乱,难怪只要有一间宅子着火,其他的便在劫难逃。
阮穆宁感觉到宁晚桥的衣服擦着自已的手臂,余光看了她一下,见她长睫毛下乌黑的眼睛,明亮又认真。
阮穆宁轻声道:“你可是有其他的想法?”
“若是我说得不对,还请殿下见谅。”
宁晚桥指了指图上的通道,“既然大封已经按照坊里划分区域,若是能开辟火道,设置火巷,说不定能以绝后患。”
阮穆宁道:“火巷是?”
宁晚桥忘记了,大封还没有火巷一词。
想了想,她解释:“火巷是把两处房舍之间的道路拓宽,巷子两端设下排水的明沟,使街对面的火不会延烧过来。”
她捡起掉落在地上,还没有燃烧完的木头,“还有这建宅子用的木头,是属于极易燃烧的材料。若是换成耐火的材料,也是一种防范。”
阮穆宁问:“依你的意思,什么才是耐火的材料?”
宁晚桥道:“墙外可以用砖石建筑代替木构建筑。室内的厅堂可以用砖木混合结构形式。若是酒楼这些供给很多食客住宿吃饭的,为了保证客人的安全,最好还是全砖石建筑。”
身后的段云舟没想到宁晚桥还有如此才智,心底不满她一个女子出来抛头露面,故问了一句:“依照太子妃的意思,这火巷之隔,应当建立多宽?”
宁晚桥转过身,看见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围了一众官员。
段云舟和卫明渝也在其中。
她心平气和地道:“昨日被火烧毁的宅子,三百余户,受灾两千余人,为何延烧如此惨烈?一是狮子作乱,二是街道太狭窄,居室太密,架屋太高,无砖瓦,无巷道延缓。所以,一遇火,便很难扑救。”
阮穆宁怕宁晚桥一番话难以服众,便让司煌过来:“你说说,太子妃的判断,可是对的?”
司煌恭恭敬敬地道:“太子妃所言极是。下官今早便过来巡查,虽然说不出个所以然,但是隐隐觉得房子有大问题。如今听太子妃一说,瞬间了然。”
其他的官员,心中也都认同宁晚桥的话。
段云舟再道:“请太子妃回答本官方才的问题。”
他实在不喜欢,阮穆宁带着宁晚桥一个女人出来,干涉男人的世界。
宁晚桥并没有马上回答段云舟的问题,先看了一下房屋的绘制图纸,才道:“居民间的私人巷道,各退地三尺,变成街道。相连接的巷道,各退地二寸,开拓火巷。”
到底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段云舟道:“太子妃的计划很好,只是忽略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小民都是重视眼前利益,没有长久之虑,太子妃让他们退地三尺,他们便会退地三尺不成?”
工部尚书是丰阳侯,蒋氏的夫君。
他倒是认同宁晚桥的话,只是这地可是老百姓的命根子,朝廷若直接说为了以防火灾,让老百姓退地,估计老百姓当场便会去敲登闻鼓了。
其他官员也都认同段云舟的话,老百姓最是看重利益,即便日后会后悔,那也是日后的事情。
当下的利益是现成的,谁会愚蠢地退让土地?
阮穆宁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只要在别处补偿老百姓,老百姓自然会愿意用土地来换。
不管是谁,白白让他牺牲自已的利益,都不会答应。
正当他想开口,宁晚桥的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她来说。
这个亲昵的举动,让一些人看在眼里。
段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