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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客 君山银 91878 字 1个月前

?”

“有。”驿卒在廨屋里翻箱倒柜地找了一会,翻出了一根毛笔还有一块半指长的墨。他把纸笔递给桓秋宁,问:“你要做什么?”

桓秋宁道:“对诗。”

驿卒一头雾水地问:“对诗?!你怎么突然想对诗了?”

“没什么。”桓秋宁微微一笑,挑眉道:“不过是睹物思人,一时兴起罢了。”

“既然是睹物思人,那你的这封信,总得有人收罢。”驿卒给桓秋宁支了一张木桌,给他腾了个地,顺便问了句:“你要写给谁?”

桓秋宁提笔蘸墨,温柔地笑道:“吾妻。”

“喔。”驿卒来了兴致,又问道:“往何处寄?”

桓秋宁答道:“他在何处,我的信便往何处寄。”

“啧,说了跟没说似的,到底是往哪儿寄啊?罢了!你先写罢。”驿卒听得云里雾里,挠着头,腹诽道:“说半天也没说清楚到底要往哪里寄,这不是成心要折磨送信的人嘛。”

廨屋内安静了一会。桓秋宁转头看向窗外,满天的黄沙中,胡杨岿然不动,在云雾的尽头,有一座雪山。

可是如今是盛夏,此处又不是天州,烈日当空,那座山上怎么会有雪呢?

桓秋宁看着廨屋外尚未燃尽的篝火堆,眺望着远处斑驳的城墙,听着驿卒讲过往金戈铁马的故事,提笔写下了一首词:

“黄沙卷,胡杨展,驼铃摇碎天山雪。

羌笛转,篝火簇暖。

冰河做镜,山花烂漫。

欢,欢,欢!

金甲灿,银弓满,笑将寒箭射孤雁。

毡帐软,星河织幔。

不知吾妻相思意,雪染千山。

安,安,安!”

毛笔在信纸上悬停了一会,风起时,桓秋宁回过神,在信纸的背面写下了一个指甲盖大的“珩”字。

“见此书信,如见吾妻,那年月下,侧身相依。一切安好,等我归来。”桓秋宁在心里默念了一句。他把信纸折好,塞进信封,递给了驿卒,问道:“能不能帮我个忙?”

驿卒接过信封,抬头道:“什么忙?”

桓秋宁转头,望向云雾尽头的雪山,“等到天下太平的那一天,等到你能归乡的时候,帮我把这封信寄到上京,那里有人在等我的回信。”

第92章 鹰奴(二)

别了驿卒之后,桓秋宁独自在荆城转了三日。

桓秋宁没有正儿八经的官职,他孤身一身到达荆城,没人认识他,也没人接待他。他穿着一身粗麻缝成的布衣,戴着风帽,吊着一根草,半吊子似的在荆城中瞎逛,路过的狗都不会看他一眼。

没人搭理他,他也不嫌无聊,抓着一块烤的滋啦冒油的羊肉,边走边吃,不到半日便把荆城逛了个遍。

荆城之中,所见之景,皆残败不堪,百姓苦不堪言。

荆城是史昌三年殷禅自立后带兵打下来的。殷宣威膝下的几个皇子,自幼研读《吴子》和《六韬》,学习治军之法与纵横之术,各个胸有谋略,殷禅亦是如此。

殷玉御驾亲征去纵锦关打利戈部的时候,殷禅带兵突袭东平关,夺回了荆城。收复荆城后,殷禅给荆城以及与其相邻的禹城拨了一笔款,用于战后重建。

按理说,两年的时间过去了,荆城应该不会是这般惨败不堪的模样,桓秋宁百思不得其解,直到他看见吃的膘肥体胖,大腹便便的城守的时候,瞬间明白那些钱都进了谁的肚子。

城外的流民怨天哀地,城里的官老爷搭戏台子听曲。

城里城外,被斑驳残破的城墙分割成了两个迥然不同的世界。外边的人进不去,里边的人也出不来。

桓秋宁站在城墙上,看着城外无